《考古有意义：秦始皇的兵与城》｜ 秦人尚黑也尚白

陶俑服饰均有施色，以红、绿、蓝、紫为基天性，如绿色衣袖基本对应绿色裳摆，阐明衣料主材是绿色。绿色最受欢送，白、黑很少，黄色简直没有，袖口则以多种颜色包镶。

事实上，给陶俑服色定名十分艰难，记载颜色是一件令人挠头的事。“我看是白色。”“明明是淡蓝色。”队员之间经常争论不休，相互责备对方有色盲症。

每位察看者对颜色的视觉感受不一样，假如没有一个量化的规范，绿到什么水平是粉绿？何种蓝是天蓝？谁也压服不了谁。加上颜料的涂抹薄厚、零落水平、察看角度、光线、时间等要素的不同，都会惹起色差变更。

粉白普通是红加白，颜料涂抹厚的中央看起来就比较接近肉红色，涂抹得薄些，就比较接近肉粉色。假如保存条件不好，零落部分变多，颜料层变薄，粉嫩的觉得就出来了；零落得少，红色则会占了上风。

陶俑服色五彩缤纷，正色多，于是有人发出了一种声音：看，这不契合秦制啊，秦国的衣服、旗子、符节这些都是黑色的。所以兵马俑的主人基本就不是秦始皇。这帮“砖”家，居然连这都不知道。

阴阳五行学说以为德行与颜色有搭配关系：土德尚黄，火德尚赤，金德尚白，水德尚黑，木德尚青。

秦始皇规则秦德为水，崇尚黑色，以黑色为贵。影视剧中，秦军铁骑、满朝文武，亘古未有的黑漆漆一大片，质疑声听起来似乎蛮有道理。

“水德”和“尚黑”只是秦始皇规则的前半句。后半句还有“数字以六为单位”“天子才干驾六马”等一系列内容。

而这条“尚黑”的规则，限定的对象是正式场所的高层人群，所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秦始皇肯定不能穿花裤衩临朝，大臣们也不能随意找一片竹简写奏章。

秦君西祀少昊时牲尚白。（《史记·封禅书》）

秦人不只尚黑，更尚白。祭奠西方少昊帝，特地选择白色为毛色的动物做祭奠品。秦人源于东夷，与殷商一样继承了东夷的尚白传统。

后来楚人反秦灭秦，刘邦的“赤帝子斩白帝子”之梦兆，就是暗合“秦俗尚白、楚俗尚赤”，意味他将取而代之。

尚色的“尚”到底是“崇尚、尊尚”还是“习尚”？若为尊尚，那就不是谁都可用，是天子王侯的尊贵特权；若为习尚，才会有漫天席地的气势。

我想，“尚”在此处应当是尊尚的意义，不然非黑即白，天下苍生难道都成了围棋弈子不成？

来源：许卫红《考古有意义：秦始皇的兵与城》第二章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