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笑天 编译 6世纪中期至8世纪早期,中国北方的陶瓷手工业取得长足进展,这可以归功于多个因素,其中最重要的因素之一,是中国在欧亚大陆的精英文化中扮演了重要的参与者和贡献者角色,这一文化连接了地中海东部直至韩国的广大地域,并以具有共同品味的奢侈品贸易为特征。这种贸易的证据早在东汉时期就已发现,6世纪起,随着外交联盟关系的建立、丝绸之路的繁荣、外国商人的出现,欧亚大陆间的贸易关系也得到了进一步发展。 在这一富有创造性的时期,外来的金银器对中国传统制品的影响广为人知,而中国陶瓷器的制作中也体现了对进口玻璃器和金银器的反应,并在器型、颜色和设计上多有创新。如北周独孤藏墓葬中出土的青釉碗,其造型可溯源至异国的玻璃器,内底纹饰也是对金属制作工艺的响应。这件与众不同的青釉碗可能是定制品,它既是稀有且难以获得的奢侈品的替代品,也通过表现独孤藏对异域器物的知识和欣赏,彰显出他的身份。 陕西西安北周独孤藏墓葬出土的青釉碗,北周 陕西文物考古研究院藏 罗马帝国玻璃器,3-4世纪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 厍狄迴洛墓中出土的贴塑花卉带盖青釉尊,也表现出与西亚的金属和玻璃制品的相似性。这种贴花技术是中国北齐和隋代瓷器最为新颖和典型的特征,其发展可能是由于对外来器物的反应或竞争。此外,这种常见于玻璃器的、将对比鲜明的颜色施加于器表之上的技术,也可能刺激了6世纪后半期北朝陶瓷器中绿釉装饰技术的发展,是流行于7世纪晚期至8世纪中期的三彩器物的先驱。 山西寿阳厍狄迴洛墓出土青瓷瓶,北齐 山西考古研究所藏 伊朗萨珊时期出土金属瓶,6-7世纪 美秀美术馆藏 陕西西安法门寺出土玻璃瓶,7-8世纪 法门寺博物馆藏 三彩器物主要用于皇室和贵族的丧葬,但也有少数出土在扬州等港口城市,也见于埃及、伊朗、斯里兰卡、韩国、日本等国,证明这种精美的器物在外交和贸易上都发挥着作用。除了在日本发现的一些用于仪式的器物外,大部分都像进口至中国的玻璃和金银器一样,是在欧亚大陆各中心间流动的珍贵礼物。 河南安阳范粹墓出土陶瓶,北齐 河南博物院藏 三彩瓶,唐代 安大略皇家博物馆藏 这一时期,白色陶瓷器的重新出现也可作为例证,证明人们对于更易获得的进口奢侈品的仿品的渴望。虽然含高岭土较多的陶土早在中国的青铜时代就已为人所知,但其直到6世纪中期才重新出现,应用于多种随葬陶俑和容器中。似乎与三彩器的例子一样,对薄而反光的银器和玻璃器的沉迷、对拥有这种器物的渴望、与其他活跃在欧亚大陆市场上的奢侈品进行竞争等等因素,刺激了中国重拾对白色陶瓷的兴趣。与三彩器物类似,白色陶瓷器也是贸易商品,出现在西亚,与珍珠的光泽相提并论,并在9世纪早期对阿巴斯王朝陶瓷手工业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中国的白瓷同样证明了对进口玻璃器和金属器的复杂融合。7世纪晚期的5件放置于托盘上的白瓷碗,其起源可上溯至北魏时期,与广泛在地中海东部和西亚制造的玻璃杯类似。而杯下的三足托盘却源于中国从萨珊波斯引进的金属器皿。 白瓷杯案组合,7世纪晚期 现藏址不详 罗马帝国玻璃杯,4-5世纪 康宁博物馆 编译自Denise Patry Leidy, "Interpretation and Innovation: Chinese Ceramics from the Mid-6th to the Early 8th Century", Crientations,, Volume 48 Number 3, pp. 82-89 (注:图文转载于纸上考古,转载请注明出处) 清 康熙 豇豆红釉洗 高3.9cm,口径8.2cm,足径7.5cm。 洗敛口,圈足。里施白釉,外施豇豆红釉,有绿色苔点。足底施白釉,书青花“大清康熙年制”三行六字楷书款。 豇豆红釉是一种呈色多变的高温颜色釉,用还原焰烧成,为清康熙时期铜红釉中的名贵品种。其基本色调如成熟豇豆的红色,故名。成品有高下之分,上乘者称“大红袍”;略次者,釉色中含有深浅不一的斑点及绿苔,又称“美人醉”或“美人霁”;下品呈色暗褐,称“驴肝”、“马肺”。豇豆红烧成难度很大,只能由官窑少量生产,仅供皇室内廷使用,且无大件器物,最高不过20cm。 一期一会 宋 陈居中 《文姬归汉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