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革显现在一些通常看来位居次要的创作类型中,学院在艺术训练和竞赛中都赋予了其极大的重要性。头部和手所能映照出的不仅有人物个性,还有整个身体感觉。在绘画或雕塑方面专事刻画面部表情,也开始成就出一些杰作。吕德的雕塑作品《恐惧》,即预示着凯旋门上《马赛曲》一作的生成。
风景作品在一段时期内成为学院竞赛的指定题材。作为时间的象征,法国画家们在此中表达了与自然界的一种新关系——如让-雅克·卢梭所描绘的那般;阿希尔-艾特纳·米喀隆在历史风景题材中成效卓著,他已然开始了实景临摹的绘画方式,英年早逝的他给予了卡米耶·柯罗和现代风景画家们某些灵感启发。 在校期间绘制的素描草图也曾是现代美术流派的源头。抒情方式通过草图中迅捷的笔触得以丰实。通过学院的这些素描草图作品,我们能查探到先后连续推崇浪漫主义、现实主义以及自然主义的迹象。
最后,绘画类的装饰创作对建筑师们也十分有用,要知道在前身为建筑学院的美术学院中,他们可是占据着重要地位。在夏尔·加尼耶的掌持下,一个新巴黎被开创出来,为此画家们就需要贡献其中,为宫府、市政厅、教堂、火车站、学校……等等创作装饰画。多届巴黎世界博览会(分别举办于1855、1867、1878、 1889、 1900年)都对这些变化作出赞颂。
学生在学院接受培训之后,还需要在沙龙展上赢得荣誉,以此来结束学习时期而开始真正的职业生涯——这是一个年轻艺术家生命中的临界时期。获得沙龙奖章的艺术家有望得到大量公共订单和私人订购。这些订单包括为博物馆绘制历史画及为公共建筑绘制大尺幅装饰画,而后便有精英人士的订单,他们分别是一些经商的有产阶级、以往和近时期的名门贵族等;帝国或共和体制的国家订购能让艺术家满足生存之计,而上层人士的肖像画订购则会让艺术家的经济状况更为充裕。 学院派艺术家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他们是人们常愿意邀至餐桌共觞情谊的那类人物,而沙龙展正是那些普鲁斯特式家庭沙龙聚会的侯见厅。在不少小说中,从巴尔扎克到普鲁斯特,总会有一个让人欣赏或滑稽可笑的艺术家形象在现身其中。19世纪,文学真正对绘画产生着吸引力,艺术家也对文学抱以十分的关注,这既可能让他们享誉声名,也可能会让他们落入狼藉的境地。
此外,沙龙展也提供游学的奖励。比起教学气息浓厚的罗马大奖,一部分艺术家更偏爱沙龙的嘉奖。沙龙能派送艺术家到任何想往习艺的地方,但总还是往南方去,从意大利到希腊,从摩洛哥到巴勒斯坦。19世纪的旅行画家们都被认作“东方画派”——他们钟情着一个富于浪漫色彩的东方。而之后,东方主义就开始具有科学特征,转向了人种志的分析研究。美应当产生于真实中,这就如同古埃及能从萨卡哈原地的挖掘出土中跃现于眼前一样。中国以其最古老、最辉灿的文明地位,使西方和法国为之倾迷。
随着年岁增长和待遇的优厚,获得一定地位的艺术家开始实践另一形式的旅行:那更像是一场世界性的环球旅行,从欧洲的宫邸始发,经过伦敦、圣彼得堡和哥本哈根,最后来到美国的工业大亨那里。交际场的运筹帷幄从法国开始,引向荣耀的艺术认可则需要经得权力方面的准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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