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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2年德国表现主义大师F·W·茂瑙拍摄了一部奇幻恐怖的默片电影《诺斯费拉图》。电影改编自爱尔兰小说家布莱姆·斯托克写于1987年的吸血鬼小说《德古拉》。 影史上首位吸血鬼形象开始进入大荧幕。 小说《德古拉》中的吸血鬼叫德古拉伯爵，电影中吸血鬼却叫诺斯费拉图，意思为“带来瘟疫的人”。 “诺斯费拉图”的意思契合了电影中吸血鬼伯爵带来瘟疫的事实。诺斯费拉图伯爵乘船从罗马尼亚来到德国，携带着几口棺材，棺材中除了蕴藏着吸血鬼力量的故乡泥土外，还有大量老鼠，这些老鼠让船员和许多镇上居民染上瘟疫而死亡——这点貌似呼应了“德古拉伯爵”改名“诺斯费拉图”的由来，但是事实上导演改名的原因远没有那么光彩。 茂瑙为伯爵改名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并没有取得小说的版权。 导演投机取巧的后果很严重：愤怒的布莱姆·斯托克遗孀一纸诉讼将剧组告到法院，电影《诺斯费拉图》被迫下架，直到1988年后才得以解禁。现在这版《诺斯费拉图》是修复版，蓝黄画面和配乐都是后期加的。 虽然电影改编自小说，茂瑙除了替小说主角改名，还对小说进行了很多删减。小说作者在小说中其实夹杂了许多私货。 德古拉伯爵作为罗马尼亚反抗外族入侵的民族英雄在小说中不但成为了邪恶的吸血鬼形象，还成为诸多殖民地人民反抗帝国主义压迫势力的象征。 吸血鬼猎人打败邪恶又力量强大的吸血鬼德古拉，对于帝国主义者来说是一种心理安慰，它抚慰了靠压迫殖民地人民的既得利益者们的恐慌心理。 导演删除了小说中这些“私货”，甚至连德古拉伯爵的历史也只是隐晦地提了几句，不了解《德古拉》小说的人基本上是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诺斯费拉图》变成了纯粹的奇幻恐怖片。 《德古拉》作为第一部以吸血鬼为主角的小说，已经初具后世吸血鬼电影的世界观，比如吸血鬼的特征，它们的各种禁忌，对付吸血鬼的方法、专门对付吸血鬼的吸血鬼猎人等等。电影作为第一部吸血鬼电影，吸取了小说中这些世界观，只是著名的吸血鬼猎人范海辛变成了研究吸血鬼的教授。
电影相比小说，甚至是后世的吸血鬼电影，最大的改变其实是吸血鬼的形象：诺斯费拉图伯爵一幅令人惊悚丑陋模样简直达到了当场吓死人的地步。他的能力除了制造瘟疫、简单的隐身和让船只行驶外，并没有其它什么强大的力量。这一改变比之小说中描写的吸血鬼伯爵，更别说后世的吸血鬼形象，简直是天差地别。小说中吸血鬼伯爵的形象是一个有些异样却也还算正常的绅士形象。后世吸血鬼电影据此，渐渐地将吸血鬼演变成为了英俊、苍白、魅惑又充满各种令人胆寒力量的男子形象。 虽然电影是一部恐怖片，将吸血鬼诺斯费拉图打造成为纯粹的令人恐怖的角色，加上阴森的环境、扭曲的人物形象、诡异的光线，的确达到了让人感到毛骨悚然效果。但整部电影呈现的结果除了惊悚感，也有许多喜剧色彩。 电影中的主要人物形象其实都很喜感。
二哈似的男主哈特除了被诺斯费拉图吸血后才表现出恐惧感，其它时候他自始至终地都像一个充满着盲目乐观主义，傻乎乎的二哈形象。
多情、忧郁又勇敢的美丽女主并不具备让吸血鬼伯爵念念不忘的魅惑特质，她那中邪似举止和贯穿始终的翻白眼动作，总是让人出戏。
更有意思的是诺斯费拉图的血仆，那位地产商。忠于吸血鬼伯爵的血仆，除了替主人派送一名二哈似的男人去罗马尼亚签下房契以及替吸血鬼主人临时充当了背锅侠外，竟然没有主人见上一面！我甚至怀疑伯爵到底知不知道有这样一位忠仆？他只能在人类的管制下发发疯、做一些奇怪可笑的动作外，没有起到一位血仆的作用，徒留吸血鬼伯爵一人单打独斗。 诺斯费拉图更是徒具令人恐怖的吸血鬼形象，他除了吸吸男女主的血，制造瘟疫杀死了一些人，令全镇人处于惊恐的状态外，基本上也是一个喜剧人甚至有些可怜的形象。
诺斯费拉图独自抱着装满泥土的棺材飞奔的场景虽然充满了喜感，但也让人莫名的心酸。他除了吸血维持自身的能量外，既不能让被吸的人变成吸血鬼，也不能让他变得年轻貌美，想想后世那些吸血鬼的能力，唉，吸血鬼初代始祖就是悲催啊。 诺斯费拉图远渡重洋，费心费脑才和心心相恋的女人隔楼而居，结果却没办法去找她，他只能等艾伦主动呼唤他才进入她的房间。甚至连自己的血仆也不能为已所用，简直就是史上最可怜的吸血鬼伯爵了！ 表现主义大师茂瑙塑造一位令人恐怖的吸血鬼形象的真正目的，是要让这种象征着令人恐惧的邪恶势力呈现出他们内心虚弱的本质来——其实这也是小说作者布莱姆·斯托克的写作目的，只不过他的目的本质上是狭隘的。 （文/秦时啸歌于2021年12月7日112时49分完稿） 未经授权 禁止转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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