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社会初始状态下,人与人之间相互依赖,在这种形态下,人的生产能力是有限的和孤立的。人与人之间、物质生产关系都是相互依赖的关系。中世纪时期,生产劳动活动中人的社会关系,是个体之间的单方面关系,而不是人与物的关系。这一阶段的根本原因在于生产力的滞后,自然力量占据主导,人和人之间只能相互依赖,以共同体的形式更好的生存下去。 奢侈品消费在古代社会 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和劳动分工水平的完善,自然经济必将消亡。在这个过程中,科学技术和生产关系的发展是必然的。这就决定了自然经济与资本主义社会之间存在着一个过渡阶段。即自然经济向商品经济的转化,“古代的(以及封建的)状态随着商业、奢侈、货币、交换价值的发展而没落下去,现代社会则随着这些东西一道发展起来。” 从马克思对古代社会的界定出发,奢侈品消费在古代社会主要是为了满足上层阶级的挥霍和享乐。在古代社会,推崇简单、艰苦的生活方式。随着奴隶制和社会的发展,海外霸权的建立和国民财富的积累,公民的生活习惯和社会风气发生了变化,毫无节制的奢侈消费和疯狂的挥霍在上层阶级中蔓延开来,并且在对外战争和贸易的进程中愈演愈烈。 最终,导致整个社会的政治热情散却,取而代之的是荒诞怪异的奢侈消费和无节制的挥霍景象。狂欢和盛宴这是古代罗马社会奢侈的典型象征。古代奢侈品是奴隶制的必然结果。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奢侈品的生产不仅与经济发展水平有关,而且还受到政治制度、宗教信仰和文化传统等因素的制约。奢侈现象具有明显的等级差异特征。古代国家灭亡不是生产过剩造成的,而是无节制的消费。 关于古代社会的奢侈品消费问题,马克思认为,“贪欲”不应决定富人的消费,把挥霍作为致富的手段是不可取的。但是,随着生产力水平和科学技术的发展,人们逐渐意识到奢侈消费带来的危害并开始抵制这种消费方式,奢侈品消费成为一种常态化的行为,这就是历史上所谓的奢侈现象。奢侈品消费只会导致大量浪费,这种疯狂的奢侈品消费挤压了大众的基本必需品供应,对古代社会起着“摧毁性”作用,导致国家在奢侈的物质世界中走向了灭亡。 奢侈品消费在资本主义社会 资本主义社会是物的依赖性社会。“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社会物质形式的普遍交换,将人与人联系起来,商品作为劳动产品,表现为外在的、独立的事物。人的活动是通过物而实现的,商品价值由生产出来的劳动资料决定,但不是由劳动工具决定,而是由劳动者的素质所决定。劳动产品具有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两个方面。在商品交换的过程中,“人的社会关系转变为物的社会关系,人的能力转化为物的能力。” 与上一阶段相比,个人受他人限制的规定性,在这一阶段表现为个人不以他物为转移而独立存在的关系的限制。此时,个人的自由有了一定的发展,但并不是完全独立自由的,个人的生产活动必须以物为前提,“个人从属于像命运一样存在于他们之外的社会生产;但社会生产并不从属于把这种生产当作财富来对待的个人。”在人类社会的这个阶段,为了实现交换的目的,劳动力变成了商品,而劳动和商品之间的交换是最大的交换。 此时,生产出来的产品不再像古代社会那般只是为了满足人们的基本生活需要,更多的是为了用于在市场上交换,以获得更多的交换价值。随着大机器加入生产的行列,社会分工更加细致化,社会生产效率极大提升,社会产品日益丰富,拉动了人民消费需求。正是在这一背景下,人类社会物质交换关系、全面需求和能力的普遍提升成为现实。这就是社会存在决定意识,意识反作用于客观世界的历史过程。这是一个漫长而曲折的历程。这一阶段生产力虽然有所发展,但仍然有继续充分发展的空间,这只有到达共产主义社会才会彻底实现。 针对古代社会享乐性质的奢侈品消费,马克思指出“奢侈品在古代所起的作用和在现代所起的作用不同”。在资本主义发展初期,“享乐哲学是随同封建制度崩溃以及封建土地贵族变成君主专时期寻欢作乐和挥金如土的宫廷贵族而产生的......而享乐在资产阶级那里甚至采取了正式的经济形式——奢侈。”随着资本主义生产的进一步发展,不仅创立了享乐世界,也开辟了新的致富之路。 资本主义社会的奢侈品消费是资本积累的一种手段,也是资本家实现剩余价值的途径之一。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奢侈被列入资本的交际费用”,奢侈品消费成为资本家表明身份和地位的一种方式。在某一发展阶段,挥霍无度已成为司空见惯的炫耀财富以获得信贷的手段,甚至已成为资本家生活中的必需品。 由此,奢侈成为支配资本家扩大资本积累的内在力量,奢侈品消费的程度取决于资本家资本积累的规模。资本积累与剩余价值两者是正相关的,资本积累规模越大,资本家可获得的剩余价值就越多。反之同理。将剩余价值不断资本化,这正是资本积累的实质。此时马克思已经意识到“奢侈消费是资本主义发展的必然阶段,这是由资本不断谋求自身增值所决定的。” 马克思指出在资本主义社会交换价值的生产取代了使用价值的生产,交换价值的生产在社会生产中起主导作用。奢侈品作为剩余劳动的代表,本质上是交换价值的生产,即使它们被表示为使用价值的生产。 奢侈品消费在共产主义社会 共产主义社会是人全面发展的社会。在共产主义社会里,从人类知识衍生来的生产力是人类自身的一般生产力,是社会个体的发展,社会个体是生产活动和财富积累的主体。个人在劳动中的社会关系,不是在人的直接劳动中自然生成的独立关系,任何劳动产品的生产都是社会关系的表现,“是社会个人的发展”。当直接的劳动形式不再创造财富时,劳动实践就不再是财富的衡量标准,交换价值就不再是使用价值的衡量标准,交换价值的生产走向灭亡,彻底摆脱个人的贫困和社会的对抗形态。 这种生产方式是一种新的经济形态。在生产力高度发展的基础上,个性的自由发展,不是以劳动时间,尤其是必要劳动时间来衡量的,而是取决于人的自由支配的时间,为人的自我发展提供积极建设的可能。在共产主义社会,个人通过货币为中介的消费不复存在,而是由统一的社会公共组织按需分配。只有这样,人才能摆脱物的奴役,实现真正的自由全面发展。 奢侈品消费资料遵循按需分配的原则。在共产主义社会,分配上的真正平等是一切人自由全面发展的物质保障。社会进入共产主义阶段后,以往的劳动分工会被集体劳动所替代,劳动本身的体力和脑力的对立相应而亡,劳动成为人民生活的必要手段。社会物质财富的极大丰富,解决了资本主义社会遗留下的消费资料缺乏的问题。社会在这时真正实现了“各尽所能,按需分配。” 共产主义社会里,生产资料不再被单个阶级所占有,而是为每个人所用,并根据每个人的需要来分配。在这里每个人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承担相应的劳动义务。具体表现为,劳动和生产的独立分工、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的有机结合、把生产使用价值作为生产的目的。只有这样,人的劳动才能成为自由全面发展的需要,人的解放才能实现。 在进入共产主义阶段后,劳动不再是人谋生的手段,而是人生存的义务,社会的道德水平和价值水平都得到极大的提升,人将实现对物的超越,奢侈品消费所能带来的满足感变得无关紧要。正因如此,在共产主义社会,从事奢侈品生产的人力和物力将从追求利润转变为增进人类社会整体的福利。 自由个性解放是奢侈品消费的落脚点。在共产主义社会人的存在和发展打破了以往的物化逻辑,实现了人的独立性,成为“自由人的联合体”。如果说,前面提到的拜物教形式是私有财产的扩张,是对人的抽象统治,个人的力量异化成资本的手段。那么,共产主义社会就是对私有财产的扬弃,私人财产成为社会公共财产,财富成为属于社会共同体的力量。 “个人与社会是相互规定的,个人和社会都是一定社会的个人,人和社会都是个人有机结合成的社会,因此,个人的发展必须依存于一定的社会或社会共同体才能实现。”共产主义作为自由人的联合体是真正的共同体,超越了虚假的共同体,把资本的独立性和个性变为个人的自由个性。就此来说,个人作为社会化的人,以一种自觉和非异化的方式,真正实现个人性和共性的和谐统一,联合成“真正的共同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