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读点故事创始人董荣明：未来什么内容可以征服青年

9月6日，在联想之星“未来之旅”之「青年文化」活动上，每天读点故事创始人&CEO董荣明以《未来什么内容可以征服青年》为题做了演讲。

董荣明结合自己的创业经验，指出了新时代好内容的标准：好内容是高度有序的、持久的、可以跨媒介转换的；采用升维打法，才能拉动用户增长。

他还提出，好内容会受到一些因素的影响，比如时代感、本土性、全球一体化。时代感是指流行要有当下感，有的感受一不留神就会过时。所谓本土性，是说有的幽默和暗号需要处在共同的文化圈才能理解。还有一些有本土特色的文化符号，相对容易被本地人接受。

以下为董荣明演讲实录：

大家好，我是每天读点故事APP的创始人&CEO董荣明，今天我分享的主题是《未来什么内容可以征服青年》。

我主要从三部分来讲：一是新时代好内容的标准是什么；二是好内容受哪些因素影响；三是好内容在移动互联网中怎样呈现。

线上流量仍有机会，用升维策略拉动用户增长

我创业这两年经常接触投资人，以前见投资人我还特别打怵，后来也不打怵了，我跟他们也经常说一些很直接的话。比如有个投资人问我，你们产品的用户是不是跟快手的用户很像？我很诧异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我告诉他不一样，快手做的是短视频，我做的是精品小说故事平台。他又问，那你的受众是不是原先《读者》《知音》《故事会》的读者，你的APP是不是三、四线城市以及农村用户都会用的。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他其实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形容我的产品用户量很大，他也好向合伙人推动投资这个项目。

现在线上流量已经洗得差不多了，互联网的上半场已经结束了，大家开始挖掘线下流量，但我觉得这是存在一定问题的。

图上是花椒直播去农村刷墙，最近火山小视频也去农村开了一个发布会，大家都办得很热闹。背后的思路一致：线上流量已经洗得差不多了，只好去找线下流量，包括陈欧也说，他投资共享充电宝就是要去挖掘线下流量。

但问题是，农村人口有多少？大量的农村人口是留守儿童和老年妇女。所以我觉得重点还是争取线上用户。微信最近公布的数据显示，它的月活跃用户已经接近10亿了，这么庞大的人群，难道我们不能去洗线上用户了吗？Facebook是2004年成立的，在它之前已经有了很多好的网站，比如MySpace，但Facebook一样可以崛起。所以，在新的时代我们应该怎么做？

我认为，未来的产品一定要用升维的策略拉动用户增长。“升维”这个词来自刘慈欣的《三体》，人类从三维进入四维，发起攻击，无所不能。大家看三维世界一目了然，但是在二维世界里只能看到一个一个的点，看不到全局，所以应该走升维的路，升维怎么升？

鲁迅说，一部《红楼梦》，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就是说，《红楼梦》这种国民级产品，所有人都能从中找到自己想看的内容，这才是好的内容。为什么非要定义为农村人能看而城市人不能看呢，这种思路是有问题的。真正好的内容一定是雅俗共赏的。我总结的标准是“要一奉十”，每个人需要一个点，我提供十个点，那么每个人都能从中找到自己需要的点，这才是好的内容。

好的内容是高度有序的、持续的，可跨媒介转换的。我很喜欢日本的一个乐团，他们成立于1999年，我看了他们11年在横滨开的演唱会，他们唱了三个小时基本没停，歌曲很燃，主题是青春、梦想、爱情，充满了正能量，我觉得这才是好的内容。而中国音乐界在做什么，像有的男团卖人设、卖颜值，这是不能长久的。

很多人喜欢《权力的游戏》这部剧，它讲权谋，包含忠诚、背叛、探险等等元素。这是马丁上世纪90年代开始创作的，到现在还没有创作完成。这部作品也做成了游戏等衍生品，价值巨大。我们应该做这样的好内容。

内容深受时代、地域文化圈的影响

好内容受哪些因素影响呢？我给大家读一段话。“她（女主人公）买了一盒哈根达斯，用干冰包裹起来，坐在出租车里，小心翼翼的捧着，然后不停的流泪，悲伤的想：那个爱我的人到哪儿去了？那个爱我的人到哪儿去了？剩我独自享用这美丽而昂贵的食物。”

这是安妮宝贝的文字，她从1998年开始在网络上发表《告别薇安》《七月和安生》等作品并成名，是本世纪初非常火的作家。现在大家可能觉得哈根达斯不算什么，但在那个年代哈根达斯非常昂贵。我觉得文字要有当下感、流行性。中国这十几年发展太迅速了，你会看到很多作家跟不上时代了，一不留神就过时了。

20世纪初《天使望故乡》这部作品在美国非常火爆。为什么那么火？作者托马斯·沃尔夫在书中描写了20世纪初美国的方方面面，写了每一个城市、每一个村庄、每一块石头，每一朵花、每一条河。中国作家路遥写的《平凡的世界》，也有同样的效果，打动了很多人。我们身处共同的文化圈，要有本土性，才有彼此熟悉的幽默和暗号。

本土性还有一个角度，就是具有中国本土特色的文化符号。媒体讨论过无数次的《大圣归来》，为什么西游这么火？因为西游是一个大IP，《大圣归来》相当于西游记的衍生，中国人比较容易接受。

中国人主要消费的文娱产品是什么？日本人主要消费的文娱产品是什么？中国主要是电视剧，日本是动漫。中国人就像中年人的形象，老成持重；日本人是少年的形象，很中二，有一种要创造奇迹的精神；美国就是青年人的形象，很有热情，又很有能力。不同国家的国民性质不一样，国民性质很难改变，所以动漫成为中国的主流艺术形式可能还要很多年，电视剧才是目前国民性的一个反映。

有的投资经理告诉我，什么样的项目容易通过投委会。第一，这个产品成长性非常好；第二，00后都在用这个产品；第三，合伙人不能看得太懂，一下子看懂了反而不招人喜欢。我自己认真查了数据，根据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的数据，80后比90后多了整整一个韩国的人口数，80后比00后多了8200万，多了接近一个日本的人口数，这是非常巨大的数字。

所以，不要光讲概念，要看到需求，80后、90后都是文革后受教育、被新时代的养分养大的一代，他们是不一样的，未来的10-20年，他们还有很强的消费能力。虽然要抓00后，但不能光讲00后。

内容创业：机会大爆发，淘汰很残酷

再来讲讲好内容在移动互联网中怎样呈现。一种新媒介产生，随之就会诞生一种新文明。互联网就是这样的媒介，像寒武纪大爆发一样，随之而来产生了成百上千的新平台，这里面就有了颠覆性的机会。

我们做的是精品故事平台，传统的《故事会》是通俗类故事，《知音》是成年人的故事，还有少女故事，都是一本本买的。但我们这里全都是一个一个单独的故事，你是少女或者成熟女性，经常使用产品以后，根据你的浏览爱好，我们会为你推荐你喜欢的内容，逐渐每个人刷出来的内容是不一样的，这样就有了平台性。

在探索移动互联网的过程中，我们还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传统上有一个“系列文”的概念，不是很主流，但在我们这里变成了非常主流的形式。系列文有一个主线、有共同的主要人物，但每篇都不一样，是一个独立的故事，类似福尔摩斯探案，既可以连着看又可以分着看，一个月没看也能跟上，这是非常好的形式。

我们有一个作者每周日更新，每天十几万读者等着她，她一更新，流量刷地一下就上去了，好的内容足以吸引用户。我们的用户付费率达到7%，这在过去难以想象，但在移动互联网时代，付费太方便了，利用好的内容吸引用户，付费就会非常容易。

所以能用过去的事情评估未来吗？不能。有的投资人会用过去的财务模型来套用我们的产品，我就很难受，为什么用过去的？未来是不一样的。

刚才讲寒武纪生命大爆发，新的媒介会催生新的产品，但新的产品肯定要经过优胜劣汰。比如真人漫画，我觉得是有问题的，二次元希望看虚构的世界，三次元希望看真实的世界，把两个结合起来，成本是降低了，但可能两边都不买账，效果不一定好。

去年年初在美国App Store排行榜第一名的HOOKED，我们内部当初也针对它做了一些调研，后来没有跟进，为什么没有跟进？因为我们发现，它所有的故事基本上都是一个套路，丰富度不够。后来我看了美国的权威数据，HOOKED登顶排行榜的时候，每天安装量接近30万，低的时候每天安装量只有一两万。再看它的留存量，月初的100万用户到了月底只剩两三万，就是说每个月洗一遍用户，这太可怕了。留存就是生命线，只要长线留存好，你的产品一定会存活。

大家知道我们的APP六个月之后留存量是多少吗？我们自己都觉得挺吓人的，我们六个月之后的留存量是26%，就是说这个月的100万用户，在六个月之后还有26万留存下来了，我自己为此还挺自豪的。

从乔布斯发布第一台iPhone到现在，只有10年时间，PC互联网普及也只有20年时间，把时间的尺度放长去看，比如放到一两百年的尺度，那么其实现在还处在互联网的早期。不用悲观，说什么互联网的红利没有了，红利没有了又有什么关系，我相信内容产业会有更繁荣的未来，未来是一个流淌着奶与蜜的时代，希望我们一起去努力创造。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