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化历史研究】人力资本和创新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来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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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1年以普鲁士王国为中心建立了德意志联邦国家

大多数研究经济增长的经济学家可能都会认同，人力资本是解释为什么一些国家富裕而其它国家仍然贫穷的决定性因素之一。但关于人力资本如何促进经济增长仍然存在争议。许多针对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的研究表明，对人力资本的教育似乎没有对经济增长产生影响，这明显与历史事实相反。

那么，强化人力资本教育，从而推动经济增长是不是第二次工业革命时期才出现的情况呢？作者试图验证这一假设。另外，第二次工业革命期间，普鲁士国家成功地追赶上了经济发展水平更高的英国，甚至在部分高技术领域(如化工或电气工程)取得了领先地位。因此，Francesco C和Jochen S（Journal of Economic Growth，2017）选择十九世纪后期的普鲁士国家为对象，研究了不同类型的人力资本、创新和收入之间的相关关系，来阐述人力资本的作用。

首先，作者考察了不同类型的人力资本与创新活动之间的关系。作者以“有价值的专利”指标衡量创新成果，以“识字率”、“中等教育入学率”和“工匠师傅比重”三个指标区分不同类型的人力资本，以“所得税收入（收入减去与税收有关的支出）”衡量收入水平。作者采用了普鲁士地区第二次工业革命期间的数据，包括1877-1890年的专利、1871年的识字率、1864年的中等教育入学率、1849年的工匠师傅比重以及1899-1903年的所得税收入数据。数据来源为德国《普鲁士王国统计局杂志》等文件。

第一，采用整体样本。结果表明，识字率和工匠师傅比重与专利数量之间均呈显著正相关关系，而中等教育入学率则没有表现出与专利数量之间的显著关系。

第二，按照专利持有者的类型划分人力资本和创新。作者将创新分为企业创新和自主创新。结果表明，工匠师傅比重显著影响自主创新，与企业创新无关；而识字率与自主创新之间的关系不大，与企业创新显著正相关。

由此可以推测，在第一次工业革命中发挥突出作用的工匠师傅，对于机械制造等“传统”技术领域的自主创新仍然有用，而对于从事化工电气产业的普鲁士公司来说可能并不重要。因此，作者进一步按照技术类别对专利进行分类，分别对机械产业和化工电气产业进行回归。结果表明，识字率与机械产业中这样的“传统”创新无关，与化工电气产业这样的“前沿”创新密切相关；而工匠师傅比重正相反。

以上分析证实了第二次工业革命是人力资本角色转型的假说。和第一次工业革命一样，工匠师傅所体现的“有用的知识”仍然是传统行业中自主创新活动的重要决定因素。同时，以识字率衡量的基础正规教育对于高科技行业的企业专利活动也越来越重要。

其次，作者分析了人力资本对收入的影响，建立以下模型：

Y是1898-1903年的人均收入，L是1871年的识字率，Z是1849年的工匠师傅比重，S是1864年的中等教育入学率。结果显示，识字率、工匠师傅比重和中等教育入学率与税收收入之间均呈现正向显著相关关系。作者还验证了人力资本与收入水平之间的反向因果关系。结果表明，收入水平较高、经济较发达的地区可能更需要，也更有财力建立一个高效率的教育体系，经济增长会促进人力资本的形成，反之亦然。

这一系列的结果表明，正规教育的改善有利于识字率和中学教育入学率的增加，促进了第二次工业革命期间普鲁士地区的经济增长。

接下来，作者分析了识字率、创新和收入三者之间的相关关系，旨在判断识字率和创新在多大程度上相互独立地影响收入。

图1 所得税收入、识字率和有价值的专利三者之间的关系

经过分析：（1）识字率与税收收入呈正相关，对初等教育入学率没有显著的影响；（2）普鲁士各地区识字率水平差异很大，需要跨过识字率的最低门槛以繁荣经济；（3）专利显著正向影响收入。但与识字率相比，专利对收入的影响相对较小；（4）具有五项以上专利地区的收入并不比只有少数专利地区的收入高，并且企业创新和自主创新均显著正向影响收入；（5）识字率和专利相互独立地影响收入，可见人力资本通过多种渠道影响经济增长；（6）技术类别的数量与收入呈正相关关系。一个地区如果从技术单一的状态变为拥有完全不同的技术类别，收入可以增长28%。

最后，作者还研究了人力资本影响普鲁士经济增长的另一个可能的路径。在第二次工业革命期间，父母增加对子女教育的投资伴随着生育水平的下降。这意味着，技术进步要求更高的教育水平，在家庭预算约束条件下，生育率出现下降。

根据前文可知，与企业创新相比，识字率更多地与自主创新相关。可见，企业创新地区的“教育回报率”高于自主创新地区。作者检验了这个假设，结果表明，识字率与专利之间的相互作用仅体现在企业创新。企业创新与生育率呈正相关关系，而自主创新与生育率没有显著关系（见表1）。

表1 识字率、创新活动与生育率之间的关系

综上，本研究证明了第二次工业革命是人力资本角色的转变时期。进入第二次工业革命后，对人力资本的基础教育推动了劳动生产率和企业研发水平的提高。

教育为什么会促进创新？首先，对教育的高投入会拉动各方面的投资水平；其次，教育有利于促进跨地区的知识溢出；最后，教育促进了技术创新型产业的发展。对人力资本的教育既可以直接促进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也可以间接通过推动创新对经济增长产生影响。另外，技术进步促进了教育回报的增加，教育也可以通过影响生育率的变化来影响经济增长。

文章来源：Francesco C, Jochen S. The role of human capital and innovation in economic development: evidence from post-Malthusian Prussia [J]. Journal of Economic Growth, 2017 (22): 193-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