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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年3月3日，桃园机场的上空出现了一架米格－15战机，这架战机从大陆方向飞来，正有规律地扇动着机翼。 这一情况令地面指挥室里的工作人员摸不着头脑，过了10分钟，指挥长搞清楚了状况：这是共产党飞行员驾机来投奔我方！ 虽然在降落的过程中台军有两名飞行员被迫坠亡，但这架米格－15战机立刻获得了最高的荣誉。 驾驶米格－15的飞行员正是刘承司，这是第一位成功叛逃台湾的飞行员，可惜他正值青年人生无限却决策失误。 致命的是这一错误的决定影响着他的一生：他晚年孤寂凄凉，没有子女，妻子也离开了他，无人提起他当年的荣耀，而这一切的根本原因竟然只是因为一块手表！
一、一块手表和一只闹钟 1959年12月，住在湖南乡下的家家户户的老少都带着破冰工具，赶早去河边“挖藕”。 大部分藕在冬天成形，藕散发着清香的味道沁人心脾，这些为粮食发愁的村民闻见这等香气不禁面带微笑。 他们一边挑选着表面不那么光洁的藕，洗净泥沙，一边又扔掉手里又小又老的藕，不断筛选着让自家的藕又嫩又白。 有的村民满载而归，回到家搭配着高粱、菜叶、糠巴，一家老小围坐在桌前，心里甚是欣慰。 湖南的城中百姓似乎还没有这样的藕可挖，全都指望着政府按人头发粮食，往往这些粮食是不够吃的，一个月的量二十几天就吃没了，其余的则需要自己想办法。 就这样，由锅巴和莲藕组成的口粮一直持续了三年，在这三年里，北方大部分地区经常是几个月无雨，人们只能在忍耐口渴中度过。
但即使在全国范围内粮食短缺的情况下，各地的航校未曾停歇过一天，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的学员每天都奋发刻苦。 在天气晴朗的时节，学员们从早上一直飞行到下午，中间除了吃饭便一直磨炼着自己的技术。 即使是看不清的雾天或雨天，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总有几个像雄鹰一样的战机在盘旋。 海军飞行员们的身体素质通常都非常好，他们可以接受长时间的无规律的生活。 即使在睡梦中听到警报声也可以立刻穿好衣服，准备执行任务，在夜间时他们的精力也像白天时那样充沛。 这是一支王牌部队，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飞行的战机型号是米格－15，是苏联研发的第一代喷气式战斗机，可以让飞行员持续飞行3小时。 他们承接着同类型工作中权力最大的工作，而保卫领海和配合海军在海上作战就是他们的主要工作，毕业之后直接进入到海军。
1961年，又有一批学员即将完成全部课程和飞行任务，即将从航校走向实战。一种兴奋的心情在他们中间散开，马上就可以报效祖国了，怎能不让他们高兴！ 在这批学员还在航校时他们的归属就已经安排好了——成了海军航空兵第6师第16团3大队8中队的一员，负责在台海附近保卫领海。 在一个有凉爽的海风的日子，他们毕业了，随后就来到了浙江路桥机场。 刘承司就是其中的一员，这位浓眉的小伙子在刚来到基地时看到什么都是新鲜的，食堂、宿舍都比航校的环境好太多了！ 最重要的是在平时的飞行任务中，用望远镜很清晰地看见了台湾——原来台湾离我是那样近！ 可是仅仅只过了几个晚上，刘承司脸上的笑容就变成了无奈和不忿。 原来这批新兵刚入伍时是有慰问奖品的，奖品就是一块手表，当其他人都得到了这块手表时，唯独刘承司没有收到。
他的上级领导对此未作任何解释，“不患寡而患不均”，即使刘承司先前没有念过太多书，但他也是感情正常的人，这种心理他是不可能没有的。 于是刘承司开始了反抗，他趁着外出的机会到集市上买了一个闹钟，回去之后挂在脖子上，向战友说：“我没有手表只能用闹钟代替了，不然我不知道几点呀！”他这一番话引得众人哄然大笑。 可是刘承司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领导们知道他是不公平的，为什么大家都有唯独自己没有？ 刘承司在休息时戴着，日常训练时也带戴着，唯恐别人不会上前询问，特意把闹钟戴在里面让胸前看起来鼓愣愣的。 上级领导难道真的是对他有成见，成心不给他手表吗？其中是有隐情的。 原来，他们的大队长的手表丢了，在这次新兵的手表发放时，有关部门就把给新兵的表给了大队长。
有关部门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这几年，全国多省发生干旱，自然灾害不断，平常百姓的生活都难以为继，更别说一块手表能够像往常一样说买就买，军中用于买慰问品的钱已经不多了，能够做的就是开源节流。 手表只能买那么多，大队长在实战中，既要作战也要指挥本队队员，身负多种重要责任，手表就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它的地位不比任何仪器低。 几十年前，知道时间对于飞行员驾驶是十分重要的，在作战中知道自己已经飞行了多久，就可以知道还有多少油。 在实际作战中，飞行员可以利用时间估算战机的油量，从而计算耗油率，然后来规划做作战路线。 有关部门得知大队长的情况后，是十分慎重地考虑了这块手表它所能够发挥的最大效用，所以这块表最终归大队长所有。 刘承司不了解这些情况，就认为领导是对自己不满意，故意不给他手表！这种想法是多么的缺少全局思想啊！
在领导向他解释了这块表的去向时，他的怨气已经填满了他的胸膛，领导的话在他听起来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他看着大队长同情的眼神更加受不了了，他决定在几天后的浙江路桥轮战任务中戴着那个闹钟。 他知道在战斗中这样做是违背纪律的，可是他还是那么做了，而且没有丝毫犹豫地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结果就是，他不出所料地被罚了，领导们立即取消他飞行的资格，当他得知不写检讨书就没法再次飞行的时候，第二天领导的办公桌上出现了一封检讨书。 二、犯了错的男孩 领导们看到的是一个曾经犯了错，现在已经诚心悔过得可怜的孩子发出的真诚道歉，于是，在半个月后的任务中，海面上又多了一架米格－15。 刘承司的生活恢复到了从前，甚至出现了从未有过的顺利，每次的飞行任务完成得都很出色，执行任务时他总是第一个上前，闲暇时与战友打成一片。
这里的战士都是二十几岁血气方刚的青年，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力气，每天也有用不完的精力。 他们在平时是不允许休假的，即使在无任务的时候也不可以随意外出，他们的普遍娱乐活动就是听广播。 每隔几天就能听见有人唱《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我爱祖国的蓝天》；相声小品的段子有人模仿得惟妙惟肖。 平时也总有人向身边的人发问诸如世界上最大的花是什么花的问题，这一切都来自广播里播的《十万个为什么》。 广播里的大千世界丰富了战士们不变的生活，可是当台湾方面的电台进入了这批飞行员的娱乐生活，情况就变得不妙了。 刘承司经常听的女主播叫做陈孟华，声音中包含着一种难以拒绝的深情，同时在冷漠中又带着诱惑，刘承司夜不能寐，满脑子都是陈孟华的声音。
没错，他爱上了这个声音，也更想见见这声音的主人。 对于陈孟华所说的话，刘承司几乎可以一字不落地背下来，奇闻异事、当地趣事都不在话下，在不经意间他也把从大陆去把去台湾的方法给背了下来，也把避免被台湾空军击落的方法给背了下来。 刘承司对于这些方法所代表的含义并非不了解，而是他有意将其记下，他的心中还有怨恨。 1962年3月3日，台湾海峡的上空出现了薄雾，在台州路桥机场，刘承司和其他几个飞行员等待着任务命令，这次的任务是沿着海岸线巡逻。 刘承司对这次的任务是十分有信心的，巡逻任务他已经执行过多次，中途会遇上什么情况他了如指掌，所以他的神情是放松的，镇定地站在原地待命。 一会儿，刘承司像往常一样熟练地让米格－15升空，大家设想着半天的时间就可返回机场。
任谁看来这一天都是极其平常的一天，云层占据着他们的路线，他们就熟练地从旁边绕过，出海的渔民照样在薄雾中时隐时现，两岸的风景一成不变。 可就在刘承司靠近台湾岛时他做出了一个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决定，那就是把战机掉头，直奔桃园机场，从此投靠国军。 他还未意识到这个决定会让他大好的前程从此断送。 塔台不停地呼叫着他，只要他回应塔台就可以返回台州，这时还没有人知道他想要叛逃的想法，回去之后还可以像往常一样出任务巡逻。 可是他没有抓住这最后可以安全返回大陆的机会，继续驾驶着米格－15前往桃园机场，这架战机犹如他后来的命运缓慢地一步步陷入深渊。 当在台州的工作人员发现怎么也联系不上刘承司时，塔台里的人们的心情一会儿陷入低谷，一会儿又充满希望，两者不停地变换着位置。 当塔台扩大雷达搜索范围之后，所有人都惊呆了随即也都沉默了，这个看起来踏实肯干的小伙子竟然去了台湾。
刘承司的米格－15距离桃园机场愈来愈近了，薄雾也逐渐地消散了，台湾的大大小小城镇都非常清晰，他顺利地抵达了桃园机场。 一路上没有台方战机拦截，也没有其他的意外发生，只有台方两架战机进行日常训练。 当他示意地面工作人员自己的来意后，他没有悬念地降落了，也顺理成章地成了台军的一员。 三、登上头版 刘承司的这一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件事就像海底的地震波动，一下子窜到了地面，对海峡两岸的人们全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对于在大陆而言，飞行员叛逃成功事件这是头一次，刘承司所在的6师全员调离台州。 东航的司令、大队、中队，无一例外全都被撤职或法办，只有师长的结果算是好的：从大校降为上校。因为在刘承司叛逃期间，他在外地学习。
对于台方来说，刘承司是驾机叛逃，台方由此获得了一架迄今为止最新的战机米格－15，这架苏联造的喷气式战斗机续航时间更长，在作战时，它会派上大用场。 眼前有了一位大陆的飞行员，这比多少谍报情报都管用，刘承司提供了大量情报，有的是关于海军分布情况的，有的是战舰配置情况的。 有的是关于人员管理方面的，这些信息的准确性毋庸置疑，他的到来获得了台湾各界的热烈欢迎。 不过，在刘承司降落的同时也有两位台湾军官丧命，这二人就是在刘承司在叛逃路上遇见的两架训练机的飞行员，顾正华、李叔元都是台方有名飞行员，其中李叔元还是王牌飞行员。 原来，桃园机场为了显示诚意，让刘承司先行降落，对正在训练的战机只能让他们滞空。 可是训练机的机型续航时间短，没等到刘承司落地，这两架训练机就因油料耗尽而机毁人亡。
这二人的死似乎并未对刘承司造成太大的影响，刘承司落地后的几个小时内就得到了一千两黄金。 台湾各家媒体竞相拍照是意料之中的，报纸头条把他视为英雄也是无可厚非的，一时间他享受到了上层社会的生活和待遇。 一个月后，他出入高级酒店已经驾轻就熟，看不见羞涩和自卑，参加上层领导的聚会也已经谈笑自如。 这时的刘承司获得的头衔数不胜数，可谓风光无限，每天在办公室熟悉新的规章和流程，然后训练飞行员如何驾驶米格－15。 1963年，是刘承司爱情事业双丰收的一年，他获得了空军总司令徐焕升的赏识，这位司令早年就在黄埔军校学习，有魄力有智慧，是纸弹轰炸日本第一人。 在台有极大的影响力，坊间随处流传着他的传说，如果谁有幸得到他的提携，那此人必定前程不可限量。
这位司令偏偏看中了刘承司，近几个月来，他发现这个新来的年轻人适应能力很强，很快就熟知了这边的事物，办事也很周全。 于是在一次闲谈中得知他还没有妻子，就给他安排了一位夫人。 蔡健美就是司令选中的人，她是富商的女儿，是政战学校的毕业生，学历家境都没问题，与刘承司站在一起也相当般配。 于是几个月后，刘承司的名字又一次出现在各大报纸上的头版上。 刘承司已经超越同龄人很多，距离他正式当兵才过去两年的时间，就已经如此有名望，照此发展，他的地位只会逐年增加。 但命运是公平的，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叛逃自己的部队总是不对的，任谁提起这件事都不会挑起大指称赞。 刘承司接下来的日子并没有让他有多自在，他感觉到自己做的每一件事背后都有双眼睛盯着，这让他十分不舒服。
在办公室同事们的眼神总是躲避着自己，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 现在的他唯有踏实做事才能获取上级领导的信任，又过了几年，他在空军电台谋取了职位，后来一直坐上了上校副台长的职位。 是啊，台方在得到了想要的情报和先进战机后就将刘承司弃之不用了，可怜刘承司抵达台湾的风光只持续了几年而已。 他的个人生活也不算幸福，与蔡健美结婚20年也没有享受过为人父的喜悦，有传闻说蔡健美在婚前就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 晚年蔡健美提出了离婚，把财产都划到自己的名下，之后刘承司便孑然一身。 退休后的他在大街上遇到大陆来的人，总是要上前攀谈几句，可能他的心里也想着大陆的亲友和河山吧。
小结 晚年的刘承司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处，那天的决定让他在之后几十年里都背负着一种隐性的罪名。 即使他在自己的岗位上显示出全部的魄力和才干，也无法为他那一瞬间的决定正名。 当年看似只是一个小小的航道的改变，实际上已经改变了他的整个人生。 人生中这样的时刻并不多见，当这样的时刻悄悄来临时，如果人们能够一直贯彻着一个正确的信念，那么这个人才不会走向人民的反面。 参考文献： 1、《世界著名博物馆之旅系列见证F9F与米格－15殊死搏斗——美国陆战队航空博物馆朝鲜战争馆》；安迪；《国际展望》；2004年第22期90-93，共4页 2、《第一次和第二次台海危机回顾》；瞿定国；《统一论坛》；2021年第3期72-76，共5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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