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俄国鞑靼人在新疆的教育活动及其影响

近代俄国鞑靼人在新疆的教育活动及其影响

热合木吐拉·艾山

摘要:19世纪后期以来，一些俄国籍鞑靼人先后来新疆从事教育活动，许多鞑靼语报刊和出版物亦相继流入新疆，在新疆的穆斯林中产生了庞大影响。本文以近些年来国内外学者最新成果为依据，试对近代俄国籍鞑靼人在新疆的教育活动中止调查。

关键词:俄国鞑靼人;新疆;教育活动;近代

鞑靼人主要生活在俄国境内的克里米亚、伏尔加—乌拉尔和中亚等地域。19世纪中后期，鞑靼人早期的启蒙教育家极力主张中止教育变革，提出了以“扎吉德”为名的教育变革思想。“扎吉德”这一名词来源于阿拉伯语“usul-i jadid”(乌苏尔.伊.扎吉德)，意为“新的教学法”。［1］“扎吉德教育”请求将学校的音节教学法改为音素教学法，依照母语字母表中止教学，并教写字以及讲授算术、天文等学科常识。即以西方现代教育为基础，对经文学校的教学措施中止变革。

扎吉德教育的开创人是伊斯玛仪·加斯普林斯基(1851-1914)。他曾在伊斯坦布尔、巴黎等地留学，深受西方文化熏陶，他以为报刊的存在是进步的标记和启蒙的源泉。为此，他于1883年在巴赫其萨莱兴办《译文报》，［2］至1918年的30多年间连续出版发行，从未中缀。另外，在他看来，学校教育是学问取得与传送的主要伎俩之一，于是，1884年他在巴赫其萨莱的学校中止教学变革，用新的发音措施教阿拉伯字母，取得了良好的教学效果。［3］

19世纪后期，在国内外新式教育展开的鼓舞下，一些维吾尔族开通人士开端仿效欧洲，尝试对原有的经文学校教育中止变革。由于时期的局限，条件的限制，这种尝试最终以失败而告终。但是，鞑靼民族的扎吉德教育变革思想在克里米亚地域却取得了显著的成果，为维吾尔社会提供了模范，并注入生机。［8］面向国际的商业活动使维吾尔族工商资本家进入到鞑靼地域。［9］鞑靼民族的教育变革惹起了维吾尔族工商资本家的留意，他们开端把眼光聚焦到中亚鞑靼民族，学习和效仿他们的做法。这就为俄国鞑靼人在新疆的教育活动提供条件。他们的活动阅历了清末间接活动和民初直接活动两个阶段。

一、清末俄国鞑靼人在新疆的间接教育活动

鞑靼人早在清末就在新疆活动，《译文报》等文献中刊载的有关新闻足以证明我们的判别。自1883年开端出版的《译文报》初次由从1874年在塔城担任伊玛目和哈孜职务的喀山鞑靼人库尔班阿里·哈里迪(1846-1913)传入的。［10］他对维吾尔历史与文化有一定的研讨。他为了扩展《译文报》在新疆的影响而付出大量心血，作为专职记者，长时间在《译文报》上发表文章和新闻。［11］他在1889年12月20日和1901年7月23日的《译文报》发表的文章中提到新疆的迈克泰甫和迈德力斯的现状，及有关新教学措施的问题。［12］关于塔城兴办的扎吉德学校，他在《东方五史》里提供了确切的信息:“1889年12月15日星期三，在塔城兴办了扎吉德学校”。关于新疆扎吉德学校的教学，他在1902年6月21日的《译文报》一个新闻中写道:“维吾尔族学生在短时间内学会识字，并在考试中取得好成果，这当然离不开发明“jadid”(新措施)并使其快速推行的加斯普林斯基的贡献。”［13］依据以上资料和库尔班阿里·哈里迪的报道可知，鞑靼人早在19世纪70年代便在北疆活动，鞑靼扎吉德教育最晚在1889年传入新疆，最初传播的地域为塔城。

鞑靼人起初的教育活动是在当地人的辅佐和约请下间接开端的，中间起桥梁作用的是在新疆近代教育变革运动中贡献突出的喀什的玉山穆萨巴耶和伊宁的一些包含鞑靼的工商资本家。

关于玉山穆萨巴耶倡导鞑靼扎吉德教育的行为，喀山鞑靼人外力沙·艾力·艾克拜肉(Velishah Aliekberov)曾有过报道。依据他1899年12月10日的报道记载:“在喀什噶尔和伊宁有工厂并且生意繁盛的玉山穆萨巴耶1898年派一位叫阿不都克热木先生的维吾尔人到奥伦堡的鞑靼迈德力斯学习新措施。在奥伦堡呆一年多的这个人学完新措施后在此新闻报道的日子里经伊宁返回喀什噶尔。”［14］这个人很可能在扩建后的“玉赛音尼亚学校”担任过校长职务。1896年，玉山穆萨巴耶和巴哈吾丁穆萨巴耶兄弟二人遵照父亲的遗言，修建“艾孜来提艾毕布艾加木麻扎”，并在麻扎对面开端修建一所新学校。学校工程于1898-1899年间完成。［15］阅历一段时间后玉山穆萨巴耶又派一位叫马赫苏木的维吾尔人赴巴赫其萨莱学习扎吉德措施。1902年8月3日《译文报》刊发了马赫苏木先生的报道说:“在喀什噶尔和伊宁有9所扎吉德学校正常运作。”［16］另外一个新闻中报道说:“伊宁现存的扎吉德学校里有500多名学生，考试在大众面前布置。”［17］这段报道给我们提供了很重要的一个线索，就是鞑靼扎吉德教育在1899年传入南疆的喀什噶尔地域和北疆的伊宁地域，并在新疆原有的经文学校中得到快速推行。

鞑靼人对扎吉德教育在新疆的传播起了一定的作用。由于1881年圣彼得堡条约的签署，只需俄国商人能够在新疆活动，新、俄贸易因而得到长足展开。［18］这时住在新疆的俄国居民有一万多人，其中45%在北疆，其他在南疆。［19］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从伊迪尔一带来的鞑靼商人和学问分子，他们主要活动在塔城和伊宁地域。依据1900年9月27日《译文报》发布的数据不完整统计，在伊宁寓居有170多名喀山鞑靼人，其中大部分做生意。［20］19世纪后期，鞑靼人在伊宁已有自己的居民区，在区里建有清真寺和迈德力斯。他们从俄罗斯带来扎吉德教育课本的同时，也延聘扎吉德教员。1899年，俄国喀山鞑靼人凯西普尔·艾斯阿尔被约请来伊宁在喀山鞑靼人的清真寺当伊玛目。次年，他在清真寺旁兴办一所学校自己任教，他的夫人在另外一个教室里给7、8个女孩代课。［21］关于这个学校在1900年9月27日的《译文报》上刊发了新闻写道:“新兴办的这个学校按新措施施教的。”［22］凯西普尔·艾斯阿尔在这个学校从教直到1913、1914年。［23］

1905年俄国反动后，俄国鞑靼人的文教得到进一步展开。与此巧合，1905年清廷推行“新政”，关于新疆各族教育事业起了很大的推进作用。在新疆当局的鼎力支持下，一批维吾尔族资本家办学热情高涨，他们趁机加紧了对本地学生出国留学的资助和外籍教员来新疆支教的寻求。上阿图什的玉山穆萨巴耶设立《慈悲协会》，并宣称:“兴办学校和图书馆，资助出国留学的人”。［24］1906年，以塔西阿訇为代表的喀什噶尔穆斯林到俄国的圣彼得堡经商时顺便表白急需支教的愿望说:“喀什噶尔有几所初等学校，但是没有完好的纪律与大纲，特别需求建有大而正轨的学校和有水平的教员……今日，仅在喀什噶尔城内几个居民区设有大小政府官员，它们需求受教育的少数民族官员，因缺人，喀什噶尔的道台时时劝说我们培育子弟……今日，我们穆斯林称心中央政府，在教育教学与宗教信仰方面都得到了充沛自由。现任喀什噶尔的道台具有人道主义和启蒙主义思想，对当地穆斯林的看待是和蔼可亲的，关于家乡和后代的教育事业时时中止宣传……”［25］

国外留学人员在这次运动中十分生动。1908年，塔塔尔“民主分子”在塔塔尔人密集的伊宁兴办了一所私立学校，教孩子们学习突厥言语。［26］1910年，色里木伯克在图湾克清真寺旁兴办有三个班级的学校，延聘国外留学归来的米尔毛拉任教。［27］此时的鞑靼语报刊积极宣传新疆的扎吉德教育活动。1909年6月23日，《时间报》刊发了从伊宁发来的新闻报道:“穆萨巴耶家族资助的27名学生参与了考试，像去年一样萨拉教员给他们教好各种技艺、算术、天文、古兰经等课程。巴依(富商)试办福利院，在这里给孩子教算术、天文等课程。”［28］1905年，新疆不只建成了几个扎吉德学校，而且一批外籍教员被约请来新疆支教。

新疆早期的维吾尔商业资本家遭到各种变革思想的影响，一批开通的商业资本家在变革经文学校的过程中，鼎力倡导学习和效仿取得胜利的鞑靼扎吉德教育的做法，初步兴办一些新式学校。为处置师资问题，他们一边派出留学生学习扎吉德教育，一边寻求外籍教员来新疆支教。在留学归来的本地人和鞑靼人的共同努力下，扎吉德教育在新疆初具范围，但是这种活动及其影响主要局限在北疆的伊宁、塔城和南疆的喀什噶尔地域。

二、民国初期俄国鞑靼人在新疆的直接教育活动

民国初年发布的一系列国民教育政令法规，有力地推进了新疆近代新式教育的展开，很多人在新疆各地兴办学校。同时，鞑靼语报刊在新疆大量兴办，各种鞑靼语出版物流入新疆地域。这些都具有直接活动的特性。

(1)1910年始，很多鞑靼人被约请来新疆各地从教。南疆各地的维吾尔开通人士兴办的学校延聘外籍教员任教，使新疆南部的新式学校里有很多鞑靼籍教员。喀什噶尔的阿布都卡迪尔大毛拉于1912年兴办一所新式学校，在延聘外籍教员的同时，每年派10-15名学生赴伊斯坦布尔、乌法、奥伦堡等地留学。［29］吐鲁番阿斯塔那人马赫穆德·穆依登延聘喀山鞑靼人的艾达艾拉尼，于1915年在自己的家乡出资兴办了第一所扎吉德学校，校名为“马赫穆迪亚学校”。［30］1917年的十月反动后，马赫穆德·穆依登再度赴俄国经商时，约请木合普拉·穆合普里及古兰旦木·阿碧斯泰夫妇、艾力伊布拉音、伊萨木丁、夏米谢日甫、法赫米等六位鞑靼学问分子来吐鲁番任教。［31］库车的哈木德·阿吉于1900年到麦加朝觐回国后，父子用自家十亩果园创建校舍，树立一所扎吉德学校，并于1909年引进俄国喀山印刷的一套课本，学校取名“库车英迈里模范小学”。［32］和田商人库尔班阿吉·卡伊马克于1913年延聘在喀什噶尔从教的土耳其籍教员伊斯马依尔·艾克在和田市“阿勒屯鲁克麻扎迈德力斯”兴办一所扎吉德学校。这个学校不时办到1915年。［33］

北疆各地新兴办的扎吉德学校都聘有鞑靼人，1912年在迪化的诺盖清真寺旁边办有一所扎吉德学校，延聘名叫孜纳吐拉的喀山鞑靼人任教。1915年，租用该校旁边的三间房间又办有一所女校，延聘名叫玛丽亚姆的鞑靼女士任教。1920年始，两校被扩建成为初级水平的中学校。［34］在伊宁几个俄国籍鞑靼人和当地穆斯林兴办了几所新式学校和阅览室，兴办突厥语的报刊，［35］扎吉德教育得到快速展开。塔城的富商乌迈尔阿吉于1910年把儿子阿布都热合曼等几个青年派往喀山就读。他们回国后，在塔城“克孜尔清真寺”旁出资兴办有三个班的“乌迈日亚学校”。［36］

(2)一些鞑靼人来新疆旅游过程中在各地兴办学校。努希尔万·亚吴谢夫是(1880-1917)伏尔加鞑靼人，《舒拉》和《时间》等报刊的记者。从1914年至1917年在南疆各地旅游，顺便在南疆几处办学校，以宣传扎吉德教育。努希尔万·亚吾谢夫1914年古尔邦节(1914年10月30日至11月2日)抵达库车。首先他向本地人解释扎吉德教育的意义，并亲身兴办一所学校，招收40-50名学生，免费发放学习用具。学校办了一个多月。［37］努希尔万·亚吾谢夫于1915年10月6日来到和田时，发现1913年兴办的扎吉德学校被关闭，便以客人的身份召集和田的上层人物，讲了一番兴办扎吉德学校的意义并号召他们为了维持这个学校而捐款。努希尔万于1915年11月6日分开和田，9日抵达于田。［38］在于田遭到哈斯木阿吉(富商)款待。依照哈斯木阿吉的儿子图尔孙阿洪的请求，他于11月20日兴办一所扎吉德学校，招收图尔孙阿洪的三个弟弟和其他13名学生，按新措施教学。学生们都在两三个月之内学会识字。［39］

阿布都拉·波比(1871-1922)是维亚特卡鞑靼人，著名扎吉德教育家。［40］1913年9月25日来到新疆伊宁市开端从教。1913-1914年间在伊宁鞑靼富商的辅佐下建成一所两层欧洲式的扎吉德师资学校，称为“努尔学校”，招收鞑靼、维吾尔、哈萨克、柯尔克孜、乌兹别克、回族、锡伯和索伦等民族子弟。［41］1914年，他又兴办中学水平的男女一同学习的学校。［42］在伊宁接近5年从教的阿布都拉·波比于1917年回国。

古兰旦木·阿碧斯泰(1887-1972)是俄国哈萨克斯坦鞑靼人，著名女扎吉德教育家。1897年随家里人来到新疆塔城市。［43］于1911年和爱人木合普拉一同在塔城兴办女子学校。［44］1919年至1922年在吐鲁番阿斯塔那扎吉德学校从教。1928年她又在塔城专为女生兴办“古兰旦木亚学校”。1933年她在四个中央兴办女子学校，并从古兰旦木亚学校毕业的女学生当选拔教员到那些女校任教。在新疆44年从教的古兰旦木·阿碧斯泰于1955年回苏联哈萨克斯坦。［45］此外，1912年鞑靼女士苏菲亚阿碧斯泰来额敏县兴办扎吉德学校。［46］

喀山鞑靼人伊萨木丁于1916年在奇台办学校(后改为6年制的“古丽仙教育学校”)，直到1932年任教17年。鞑靼商人沙·阿合买提于1923年在哈密兴办扎吉德学校，延聘俄国乌法鞑靼人尼戈买吐拉·外力耶夫任教。［47］

1932年，被称为阿碧斯泰的一位鞑靼女士在博尔塔拉兴办女子学校，此校还有一位叫戈布都拉·阿比孜的鞑靼教员。［48］

(3)鞑靼语报刊在新疆大量分发并征收稿件，促进了对新疆扎吉德教育的展开。各种鞑靼语报刊的大量流入扩展了扎吉德教育在新疆的影响。1905年俄国反动后，鞑靼扎吉德教育运动得到新的展开机遇，与此对应，直到1918年底鞑靼人共兴办63种报纸，34种杂志。［49］其中在喀山有《语音》、《解放人民》、《晨星》、《民众改造》、《生命》、《醒悟》、《音讯》、《安慰》、《太阳》、《生活》、《乌拉尔》、《闪电》、《镜子》、《星星》等报刊;奥伦堡有《时间》、《沉淀》、《新世纪扎吉德》、《蝗虫》、《舒拉》、《锤子》、《鹰》等报刊;乌拉尔茨基有《弹》、《意见》等报刊;阿斯特拉汗有《布尔汉尼耶的展开》、《酬金》、《准绳》、《伊迪尔》等报刊;彼得堡有《同伴》、《穆斯林世界》、《光明》等报纸;克里米亚有《哈哈哈》、《译文报》、《民族》等报刊;莫斯科有《儿童教育》;提碧利斯有《纳斯尔邓毛拉》、《东方俄罗斯》;萨马拉有《经济报》;巴黎有《穆斯林》等杂志。［50］这些报刊便成为俄罗斯穆斯林，特别是鞑靼扎吉德主义最有效的活动平台。报刊上除发表宗教、社会方面的文章外，还发表有关操突厥语民族历史文化方面的文章。上述报刊中在新疆大量分发并留下深化影响的是《译文报》、《时间报》和《舒拉》等。

纳扎尔和卓不只阅读《时间》、《舒拉》等报刊，而且也是积极投稿的维吾尔人之一。［51］他从1908年开端在《舒拉》杂志上发表评论与文章，依据米尔哈斯木·奥斯曼诺夫的研讨，从1908年至1917年，《舒拉》刊发了90多篇有关维吾尔族的文章，其中20多篇是纳扎尔和卓发表的。［52］他在1912年的《舒拉》杂志上发表题为“浅谈中国新疆维吾尔人的民族历史”的文章。［53］他自己于1914年1月旅游南疆，将这次的旅游阅历也描画在《舒拉》上。［54］此外，《时间报》和《舒拉》杂志的编审热扎依丁·依丙帕合热丁为办报刊将一批人员派往新疆。其中包尔汗·夏合杜林从1913年至1915年旅游南疆，在《时间报》和《舒拉》杂志上共发表11篇新闻文章。［55］

维吾尔学问分子经过置办《时间报》、《舒拉》等报刊阅读，不只了解俄国境内的状况，而且了解奥斯曼帝国和欧洲各国的局势。努希尔万·亚吴谢夫游行南疆的库车、阿克苏、喀什噶尔、英吉沙、莎车、和田等地，写了90多篇新闻文章发表在上述报刊上。［56］努希尔万·亚吴谢夫在库车的旅途中写道:“这里富人不看报纸，看报纸也只看战争方面的新闻”。［57］谈喀什噶尔的文化状况时写道:“喀什噶尔人当中看报纸的人增加”。［58］1916年从和田发送的报道中写道:“整个和地步域只需库尔班阿吉和毛拉二人看报刊，库尔班阿吉开端看报刊已有5-6年了，最多订3-4种鞑靼语报刊。”［59］

需求指出的是，那时鞑靼扎吉德派经过《译文报》直接指导喀什噶尔的扎吉德教育运动。在《译文报》的第123-124期上刊发了题为《巴赫其萨莱致喀什噶尔的信》，信中写道:“你们要在喀什噶尔各地努力提高新方式施教的初级学校教育、树立印刷厂兴办报刊、控制汉语、选派学生赴俄国和土耳其留学、设立伊斯兰慈悲机构以效劳与管理学校工作、办学要争取富商的支持、在喀什噶尔兴办一所讲授各种自然学科的高级学校、办学方面多派人学习伊宁的阅历、选举民族代表去北京参与国会”等9项内容。［60］这为新疆后来的扎吉德教育运动指明了方向。

(4)鞑靼语出版物大量流入新疆并刊发维吾尔作者的稿件。19世纪末20世纪初俄国鞑靼民族的扎吉德教育得到快速展开。为了满足新式学校正教材的需求，并使扎吉德教育思想得到普遍传播，直到20世纪20年代，他们出版了多种教材。新疆的扎吉德学校起初基本上运用鞑靼人编写并出版的教材。就笔者于2010年初调研中所搜集的课本状况来看，20世纪初的20年间，除维吾尔人阿布都卡迪尔大毛拉用母语编写的部分教材外，大部分教材从俄国喀山引进的。主要有:《逻辑学》(1901年在喀山的克里尼亚出版社出版)、《植物学》(1906年在喀山的伊布拉因·伊迪力索夫印刷作坊里出版)、《卫生学》(1907年由喀山克里尼亚教育出版社出版)、《教育学》第三册(德育)(1908年1月由喀山哈尔提诺夫印刷作坊印刷)、《道德学》(1909年由喀山民族出版社出版)、《马和穆迪亚学校的教学大纲》(1913年由喀山民族出版社出版)、《阿拉伯字母表》(1913年由喀山教育出版社出版)、《算术》(第一册)(1915年由喀山教育出版社出版)、《动物学》(1918年由喀山教育出版社出版)、《土耳其语读物》(1918年由喀山教育出版社出版)。

上述课本由于长时间运用，内容较落后，再加上和那些地域修正后的新课本比较，有很大的区别，不太合适本地域教学运用。这种状况下，喀什噶尔的阿布都卡迪尔大毛拉于1910年在英吉沙人努尔阿吉的辅佐下树立称为“努尔铅印”的印刷作坊，并为维吾尔新式教育编写了几种课本。但是这些课本里除了《科学朗经》、《对青少年的教育》、《对大众的劝说》等在新疆印刷外，大部分送给俄国鞑靼人印刷厂印刷。《文学之钥匙》于1910年在塔什干古拉米亚印刷厂印刷。［61］《语音学》、《词法》、《句法》、《科学算术》和《必要信条》等于1912年在喀山民族印刷厂印刷。［62］此外，在巴哈吾丁穆萨巴耶的资助下喀什噶尔师范学校校长阿合买提·凯马尔编写的《土耳其语字母表》，于1915年在奥伦堡的时间出版社出版。

1934年后受苏联中央政府的委托，乌孜别克斯坦和哈萨克斯坦分别在塔什干和阿拉木图设立特地机构，用新疆维吾尔族运用的阿拉伯文编印供新疆维吾尔族学生阅读的各类自然科学教科书，这些书由新疆当局采购入境，分发给各地学校。苏联言语学家阿依仙姆·谢米耶娃编写的《维吾尔语语法课本》成为中国选派苏联中亚留学的维吾尔族学生主要运用的语文教材。在此基础上，苏联语文学家伊姆萨汗·佳丽力娃编写出了愈加全面的维吾尔语语法教材，供中国新疆维吾尔族中学生运用。后来，从苏联学成归来的伊布拉音·穆提依以中国维吾尔语语法现象为例证，编写了新的《维吾尔语语法》。［63］

这一时期，中国国内推行民主政令，使全国各地包含新疆在内的启蒙教育的展开迎来了一个阳光明丽的春天。在这样一个背景下，与新疆民族教育对师资队伍的需求相顺应，很多俄国籍鞑靼人前赴后继来新疆从教。与清末阶段相比，此时其活动掩盖面更广，从城市到悠远的县城，四处都能够看到鞑靼人的身影。与此同时，鞑靼语报刊和教材的大量流入，给新疆扎吉德教育的推行并使其进入正轨化产生了很大影响。

三、俄国鞑靼人对新疆影响之剖析

19世纪后期至20世纪初期，一些俄国籍鞑靼人先后来新疆从事教育活动，阅历了清末间接教育活动和民初直接教育活动阶段，在新疆的穆斯林中产生了庞大影响。

(一)鞑靼人对新疆在引进教育理念和现代教育科目方面产生深化影响。鞑靼人的扎吉德教育是针对传统经文教育的变革思想，从这个角度，它使新疆少数民族的经文教育在内容和措施上发作质的变更，从而开启了新疆近代教育的先河。从清末开端新疆少数民族子弟为学习扎吉德教育而留学喀山等地，同时一些俄国籍鞑靼人被约请来新疆从教。民国初期此种交流愈加频繁，鞑靼人携带大量的鞑靼语教课用书，在新疆兴办的新式学校中运用，并按鞑靼人的教育方式施教，灌输鞑靼教育理念。

(二)鞑靼人对新疆认识形态范畴影响深远。“扎吉德”产生后，除了教育功用外，关于整个操突厥语民族来说，便成为倡导树立共用突厥口语的口号，以便给其他民族宣传其思想价值。如，伊斯玛仪·加斯普林斯基对俄国突厥民众宣称:“在思想文化方面除了土耳其与俄国方式外更多仿效西方方式，为抵达这个目的，首先要统一言语。”［64］为了树立大众易懂的全突厥文学言语，鞑靼人以文化异化者的姿势，渗透到其他操突厥语民族中。伊斯玛仪·加斯普林斯基在1906年3月15日的《译文报》上写道:“没有共用口语的民族不算是民族，塔兰奇、撒尔特(这两个民族都是现今的维吾尔族)、乌兹别克、吉尔吉斯、哈萨克、奚、鞑靼、阿塞拜疆等群体操突厥语，但有不同的方言，这就会对他们的联络、团结、学习交流、文学以及关系融洽带来障碍……因而，对我们最早、更多需求的就是共用的突厥口语……固然它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但也是没法子的艰难事。《译文报》从巴赫其萨莱到喀什噶尔人中成为可阅读的报纸，证明言语统一是可完成的。”［65］固然鞑靼与新疆少数民族的交往多限于民间，证明其在新疆试图树立突厥文学言语的资料很少，但是在新疆活动的这些鞑靼人应该了解俄国穆斯林思想、观念的最新演化。此外，俄国出版的《译文报》、《时间报》和《舒拉》等鞑靼报刊也是向新疆传播政治与民族主义思想的源头，自从兴办之日起便经过俄国邮局和交往商人之手不时流入新疆，成为双方思想交流的平台。它们给新疆人提供俄国境内的状况，以至奥斯曼帝国和欧洲各国的局势，同时对新疆民众生活中的种种事情给予回应，如，刊载《译文报》的《巴赫其萨莱致喀什噶尔的信》是其中典型的一个例子。新疆的泛突厥主义思想从此扎下根。

(三)大量的鞑靼人来到新疆，为新疆的民族构成增加了新的成分。鞑靼人来新疆除了寻讨教育范畴就业外，寻觅商业市场是一个重要缘由，由于他们在国内市场上竞争不外俄罗斯人，只好将商业活动展开到东方。因而，大批鞑靼商人来新疆后努力获取很多市场，并试图以传播鞑靼文化来稳定这些市场，办学是其中的主要措施。这不只为新疆的鞑靼子弟提供了受教育的条件，同时也促成大批鞑靼人来新疆后选择定居当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代鞑靼人在本地定居并构成新的民族群体—塔塔尔人。

综上所述，19世纪中后期，鞑靼人早期的启蒙教育家极力主张中止教育变革，提出了以“扎吉德”为名的教育变革思想，并在境内外穆斯林中宣传了“扎吉德”思想。近代的中国社会处于急遽改造和转型时期，各种社会思潮风起云涌般地积聚在新疆。“扎吉德”思想也经过维吾尔工商资本家和部分鞑靼人传入新疆。在这个特定的历史背景下，与新疆民族教育对师资队伍的需求相顺应，一些俄国鞑靼人先后来新疆，积极兴学施教。与此同时，鞑靼语的许多出版物流入新疆，在新疆的穆斯林中产生了庞大影响。因而，鞑靼教育家为新疆少数民族现代教育的展开树立了不朽的勋绩，历史将铭记他们的功劳。同时，我们也要理性地看到这次教育运动的负面性，即国外的泛突厥主义思想也开端趁机在新疆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