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文学》1992年第5期 极端派是西班牙的一种文学倾向,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也有一个分支,它包含平面派、达达派和其它一些派系的艺术家和作家。极端派这一称谓初次呈现于1917年坎西诺斯·阿森斯的一篇文章中。它的来源能够追溯到拉蒙·戈麦斯·德拉塞尔纳的杂感。那是一种直到当时还为人陌生的隐喻文体。博尔赫斯收录在未出版的一本集子《红色赞誉诗》中的有些诗篇,反映了他对十月反动的崇敬:
博尔赫斯拒不接受一切运动对他文学的影响。“极端派的目标是改造比方,是阿波利奈尔相当过时的反映。极端派的公式过火大胆:他们每做一件事,就力图把它引申到另一件事上。这显然更属于理论范畴,而不属于理论范畴。”可是,某些跟随先锋派的人士却在他们后来的作品中表示出逃避理想的倾向,避免作品和外部世界相同,蔑视对热情的表白,追求自我消亡。 博尔赫斯的文学表示方式有三种“体裁”:诗歌、小说和随笔。他以为诗是十分内在和实质的东西,是无法下定义的。对他来说,诗从方式到内容是“一种我们在阅读时所领遭到的巧妙、神秘而不可言喻的激情”。他初期的诗作只是和隐喻的想象有关,以后则完整反映了他的个人作风。他发现真正的隐喻历来就是客观存在的,无论是天气还是河流,生活还是梦境,死亡还是睡眠,星星还是眼睛,鲜花还是女人,都不例外。但是,我们能够用一种不同的语气来加以重复。固然他不止一次地赞扬过比尔希略,可他却更忠实于他在写短篇小说时的又一位导师坡。他以为,诗歌是思想感情的最高表示方式。他固然和艾略特、庞德和卡瓦菲斯同时期,却不写长诗。他以为,诗人的与众不同在于他们能“觉得”世界,扩展“存在的范围”,不只使它成为理想的一部分,而且把它衍变为“另一个理想”。 《面前的月亮》和《圣马丁的手册》与他的第一本随笔《探求集》一同,都能够证明他是忠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在解脱了宇宙主义和极端派的影响之后,他颂扬了乡土的东西,与其说他是经过言语结构和文字拼写,不如说他是经过自己的世界观来写作的。他把郊区的道路、玫瑰色的仓库、平原,以新的方式,与历史、先辈以及自己的生活理想糅合到了一同。那些以“阿根廷语”和颇为卖弄学问的方式写成的随笔,剖析了乔伊斯、布劳内、克维多、乌纳穆诺、坎西诺斯·阿森斯或者冈萨雷斯·利亚诺萨的作品。 讨论集 En Discusión 1932 他的第二本随笔集《我的希望》,以同样的作风,谈到什么是真正的乡土主义,那是写给那些“以为太阳和月亮都在欧洲”的读者的。他谈到了卡里埃戈、埃斯塔尼斯劳·德尔·坎波、克里奥约民谣、“阿根廷人的言语”,还有弥尔顿、维尔德以及贡戈拉。三十年之后,他才又一次出版他的诗集《另一个》、《同一个》、《深沉的玫瑰》、《铁币》(1976)、《夜晚与数字的故事》。 《我希望的尺度》El tamao de mi esperanza,1926 在博尔赫斯的初期诗作中,极端派的痕迹并不明显,倒是更接近现代主义和浪漫主义,他力图找到民族的过去的意义,再一次采用了萨米恩托关于把城市作为文化所在地的观念;但与此同时,他在寻觅未来。对博尔赫斯而言,找到过去就意味着反映往常,依托想象的直觉,使沿海战争原的生活取得超越时空的广度。 在作风简约而又富于比方的《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激情》第一版中,博尔赫斯试图找到反映阿根廷首都的新的表白方式,他描画了街道、傍晚、拉雷科莱塔墓、圣马丁广场、市郊、公园、屠宰场、草原、伯克利的形而上学以及爱的诗篇。一个身处现代生活喧哗之中的诗人,在疲于奔命的时辰,却要带着怀旧的幻想浪迹于市郊之间。诗作废寝忘食地沉溺于寻觅世界的另一种含义。一位多情善感的青年诗人在歌唱着激情的愉悦与痛楚。 Fervor de Buenos Aires,1923 《圈套》是书中玄奥的诗篇之一,它反映了作者对未来的关注:桌子旁,人们以惯常的方式出牌和要牌,这种永无休止的赌博使生活停滞不前;由于纸牌无数次的排列组合,缺乏永世性,迟早要呈现重复,从而使赌家变得毫无二致。他们的表情姿势——不是生活的自身——确是没有穷尽的。
四十六年后,他对这首诗作了改写。在序文中,他阐明只删改了巴罗克式的浮华部分,以及晦涩难懂、多愁善感的含糊其词之处,他接着写道:
1926年,伊德尔丰索·佩雷达·巴尔德斯把博尔赫斯称作“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诗人”。固然他最初几本书发表于1923和1925年,他的论点则是在上一个十年的末期就发表在《探求集》的文章中了。他以为必须经过克里奥约的宿命论、他们的房子、院子和广场,才干反映出城市的灵魂,并使之不朽。 他过去曾拒绝在他的诗作中反映当时期喧哗的布宜诺斯艾利斯,他宁愿为自己选择了贫民区;往常,他又拒绝写本民族呆板的人物形象,而采取了马塞多尼奥·费尔南德斯的方式,和那些默默无闻者和嘲讽者站到一同去了。 《我的希望》出版后,他的克里奥约主义愈发变本加厉,他企图成为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但丁:
博尔赫斯在日内瓦的两大发现是,叔本华关于权益、艺术和色情的禁欲主义论点,以及把百科全书采用的作风作为虚拟的另一种方式。阿图尔·叔本华批判黑格尔及其弟子们所代表的一切“进步的”和带有权威性的思想。这是生活在二十世纪专制主义统治下的人们对激进的个人主义的一种谴责。对叔本华来说,我们的理想,包含“大自然”在内,是意志的假面具,其目的在于避免猖獗。在《作为意志与形象的世界》一文中,博尔赫斯认识到,没有时间的存在,艺术仅是人类发明的、有耐久意义的产物,由于它集中了,从难以捉摸而又平凡无奇的社会理想来看,变更无常而又永世存在的世界;他还认识到,艺术并不属于任何一种文学体裁。 某些百科全书“新闻”式的推论模范赋与他在随笔—小说,或者小说—随笔中采用”戏虐性的“表白方式:先对事物作一个概述;接着,对中心题材中止一番剖析,最后,对主题提出言行一致的几种说法——一位现代读者的观念。依据这一似是而非的理论,博尔赫斯曾经创作出一些具有讽刺意味的小说结构。经过对事实经过的伪造,错误的资料来源,似有似无的参考书目,以及断章取义的旁证摘引,从而使他自己的博览群书化为乌有。由此可见,他是如何把一篇文章写得真假难辨的。在这些名义伪装之下,躲藏着控制事物实质的无数企图、猜测或者奇闻轶事。 他的短篇小说,无论是想象的还是理想的,尤以表示个人作风见长,而不以情节的圆满取胜。作为玄学家,他喜欢发明能更好地参与理想的那种世界。那都是些介于梦境和苏醒之间的严峻而冰冷的作品。他的作品里没有人类“社会”的脉搏,没有恋情,也没有集体的大骚动,确切地说,有的只是人的思想,及其对千万不朽的奢望和对自己所处的时空的渴求,他们的痛苦、孤独和作为人的疑惑。 《世界性丑闻》(《恶棍列传》Historia universal de la infamia,1935)是一位“相当不走运的人所写的”。这本书里第一次收进了《玫瑰街角的汉子》,这是他的力作之一。众所周知,那是对一个历史事实的再加工。据他自己在1954年版的前言中说,那是一个惧怕者不担任任的游戏,由于他没有勇气写小说,只是以冒充和窜改他人的故事来敷衍塞责。那个残忍的救世主拉扎勒斯·莫雷尔,那个难以置信的骗子汤姆·卡斯特罗,那个海盗寡妇陈,那个特地制造邪恶的蒙克·伊斯门,那个铁面无私的杀人犯科苏凯,而不是库凯,以及那个戴假面具的染匠哈金·德·默夫,这些人应该遭到谴责的残暴和恶行被小说艺术淡化了。这便向遭到欧洲读者喜欢的博尔赫斯,宣布了一种在我们所希望和需求的了解和次序的紊乱世界之外再发明新的世界的艺术。 Historia Universal de la Infamia,1985版本 《玫瑰街角的汉子》叙说了一场用刀子中止的决斗。这是二十年代末刊登在一份杂志上的一篇故事。据博尔赫斯说,他写这篇小说是“为了不让西班牙人看懂”,但也是为了一改他最初几本书的作风。故事的主题是一次无故的对立。世纪末,弗朗西斯科·雷阿尔从北方来向罗森多·华雷斯应战,而华雷斯却没有响应,反而溜之大吉,从而舍弃了自己的名誉和妻子卢哈内拉。故事的叙说人属于下层被凌辱的年轻人,他最终为自己的上司报了仇。当雷阿尔和卢哈内拉一同进来后,他又不得不再次回到晚会会场,他遭到了致命伤。我们无从得知,是不是叙说人为了完成报复的愿望,由他干的,但那也只是虚拟而已。三十五年后,在《布罗迪的讲演》中,罗森多·华雷斯将他干过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他之所以避免战役,是由于弗朗西斯科·雷阿尔在镜子中看到了加门迪亚的形象。那个小伙子是在一次出人预料的寻衅之后,在马尔多纳多的一家商店里,被华雷斯杀害的,当时,“踢足球还是只英国人的事,基本没有惹起我们的兴味”。最后是卢哈内拉抬起华雷斯扔进来的那把刀子,捅进了雷阿尔的身躯的。 博尔赫斯在他父亲逝世后,在之后,得了败血症,好几天没有脱离风险期。在几位朋友辅佐下,他找到了一份不起眼的工作,当了“倒运的”图书管理员。他周围尽是些跑马迷、足球迷和爱说下流话的人。他们想方设法要在词典中为这个担任目录分编工作的缄默寡言的同伴找到一个名字。那正式他和埃尔维拉·德·阿尔韦亚尔的恋情不得志的时分,也就是《阿莱夫》中那个怪癖的贝亚特里斯·比特沃。在那个灾难深重、“平凡无奇和令人沮丧的生活”里,他变得像埃拉克利托那样,置信一切都在变更,同时却又不时存在;那又像柏拉图那样,看到了一个洞穴,那里一切都不外是真正理想的阴影。他变成了一个狐疑论者,好像乌梅,洛克和伯克利那样,笃信一切事物都只是代表了我们想象中的事物,因而也就缺乏其客观存在。 1941年,他发表了《曲径分岔的花园》。这个集子包含三篇幻想故事、一篇侦探小说和四篇名义上看来是对几本书和几位作者的评论手记。这是一本改动了他文学方向的集子。其中《吉诃德的作者彼雷·梅纳德》和《特隆,乌克巴尔,奥尔比斯·忒蒂乌斯》两篇是在他发作车祸之后写成的。在前一篇中,他以为,既然一切阅读都是在重新写作,那么,阅读自然要比写作更为重要。在《特隆》中,反映了有人企图使杂乱无章变得杂乱无章,是对极权主义理论和极权主义社会的一种谴责。 《吉诃德的作者彼雷·梅纳德》是一位贵族化的轻薄的朋友杜撰出来的,对一位不知名的法国天才的作品概述。而梅纳德则与这些人具有同样的狂热,信奉同样的反犹太主义,对权力采取同样的奉承态度。这是两次世界大战期间某些法国学问界人士的典型态度。 故事的第一部分讨论了对梅纳德的作者的不同意见,其中大部分是相互对立的。故事也讲述了有关他的亲属的一些状况:一个是整天忙于写诗作赋、门第高尚的亨利·巴舍利耶夫人,另一个是和美国慈悲家联姻的巴格诺雷希奥伯爵夫人。梅纳德的作品目录是对西班牙剖析学派和原封不动的写作措施的嘲弄。文章的第二部分审核了梅纳德为逐字逐句重写《堂·吉诃德》所作的努力。 “梅纳德写了几章。和原作一对照,发现了其中完整分歧的中央,但也留意到了含义的变更。” 塞万提斯所写的和梅纳德所写的是逐字逐句完整一样的,但后者却变得无可比较地丰厚了(他的诽谤者会说,是愈加不置可否了。可不置可否自身就是一种丰厚)。把梅纳德的《堂吉诃德》和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一对照,就再分明不外了。例如,后者写道(《堂·吉诃德》第一部,第九章):
这一系列排比写于十七世纪,出于“外行作家”塞万提斯之手,地道是对历史的咬文嚼字的吹捧。而梅纳德则写道:
历史是谬误的母亲,这一思想简直是不同凡响。作为威廉·詹姆斯的同时期人,梅纳德不是把历史看作是对理想的探求,而以为它是理想的来源。历史的真实对他来说,不是曾经发作了的事情,而是我们以为发作了事情。最后那几句:“是往常的范例和劝诫,是对未来的正告”,是彻头彻尾的适用主义。文采的差别也是显而易见的。梅纳德的仿古作风(他究竟还是外国人),显得有些装模作样;而那位先辈却不然,他对当时盛行的西班牙语则运用自如。 博尔赫斯选用来中止对比的句子,是塞万提斯把锡德·阿梅特·贝内赫利作为《堂·吉诃德》的作者,来嘲讽骑士小说所自诩的真实性的。但是,叙说者的评论才干还不止于此。最后,他下结论说:
当“博尔赫斯”采取了读者——作者立场的时分(即一切的故事和冒险都是以“第一手方式”被叙说出来的),从博尔赫斯开端,我们应该去寻觅常规与不同时期之间的接合点,去寻觅所要抵达的目的与把一个故事衍变为另一个故事的重复的戏谑的分歧性,正似乎个人的命运,总是实质上简直毫无相同之处、不同方式和水平的无限重复。 在《特隆,乌克巴尔,奥尔比斯·忒蒂乌斯》中,特隆显然是地球的另一种称谓:一个极权主义的世界是过火理性主义的产物。在小说中,博尔赫斯经过他和比奥伊·卡萨雷斯关于在一本海盗版的百科全书中找到的语录的一次说话,开端发明性地探求另一篇文章。经过不时的努力,他找到了那本书,写出了小说中关于乌克巴尔的那一部分的概要,添加了关于那个陌生土地的大量新资料,以至展示出了关于特隆的一整本百科全书。这是一组由十八世纪的哲学家们编造出来的谎言,并在本世纪一位美国慈悲家和百万富翁的资助下最终完成的。为了不使读者对这场游戏产生狐疑,最后又写了一段注明为1949年写的后记:“上文原本照录《南方》杂志第六十八期,封面为翡翠绿,出版于1940年5月。”也就是说,《特隆,乌克巴尔,奥尔比斯·忒蒂乌斯》是“最初”发表于《南方》杂志第六十八期的一篇文章,是发表在《南方》杂志第六十八期的文章的复制品。 在博尔赫斯发现百科全书的同时,特隆开端侵入了地球。从此,我们就能够得知特隆是一个如何被颠倒了的世界。在那里,物质遭到了承认,而想象的事物则成了真实的东西。这是一个依照伯克利的理论想象出来的世界。
世界已为百科全书所统治。博尔赫斯悄然地抹去了杜撰与理想之间的界线,他不只改造了一面能反映理想的镜子,而且还改造了一个能抓住杜撰的月亮。 《杜撰集》带来了本世纪小说写作的新变更:对两次世界大战期间最盛行的侦探小说的戏虐性模仿,使当时自为检察员的博尔赫斯,或者叫堂·伊西德罗·帕罗迪,变成一位当代塞万提斯,或者西德·哈默特·贝内赫利。 与埃德加·艾伦·坡同时问世的这一文体,到博尔赫斯时期,曾经阅历了几个不同的阶段,侦探小说家切斯特顿便是其中之一。他依据布朗神父和加夫列尔·加莱的神话传说,写了一个三幕剧《力气的旅游》:他先提出了奇妙,接着,杜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阐明,最后,对世界作出另一种解释。博尔赫斯的侦探小说继续采用了这种方式。侦探向读者提供他控制的一切资料,而小说中的人物再提供另一些关键信息。但是,由于他们懂得科学,事前得到的关于案件的情报基本无助于问题处置。于是,最好还是去猜测。未来世界——对科学的“发现”,或者艺术对虚拟的发明——成了独一可能的理想。要想了解事物,最好还是去想象它。博尔赫斯这个理想的侦探生造处置问题的措施,以使读者心称心足。 在《曲径分岔的花园》中,我们一开篇便得知,一个为德国效劳的中国特务,需求传送一份情报。警察一直在跟踪他。他在被追捕的过程中,访问了一位汉学家;而这位汉学家却正在对特务的一个祖辈中止调查,并最终被“莫明其妙”地杀死了。 博尔赫斯在为人熟习的侦探小说的结构中,又加进了一个新成分:制造一个文学迷宫,以投读者所好,并使特务杀人犯在迷宫中展开活动。曲径分岔的花园就是这个迷宫和这个故事的结构。当余准来到汉学家的家里时,发现花园设计得像一座迷宫,似乎他的祖辈崔朋曾倡议写的那部没完没了的小说,把它当做另一座树立在理想之中的迷宫。可是,崔朋不知被谁杀害了,于是,谁也找不到这座迷宫了。汉学家通知余准,他以为自己曾经发现了这个秘密:迷宫就是那部小说。 往常,当虚拟变为理想的时分,我们就会知道为什么那位汉学家死于中国人之手了。余准本该递送一个密码信息,他杀死了一个叫阿尔贝特的人。阿尔贝特就是那个汉学家和德国人要进攻比利时城市的名字。而那些分岔的小径却不时把余准带到了破译过去密码和认识未来的大门之前。 1946年,博尔赫斯将近五十岁那年,他和另外九个人一同,在郊区的一座图书馆里工作。由于他在一份反对新上台的庇隆将军组成的政府的宣言上签了名,他作为编目人员的工作被人接替了,并被调任市区市场的鸡兔检查员。在少得不幸的几位朋友的辅佐下,他在那座暴政肆虐的城市里,以讲学为生。 米盖尔·卡内市立图书馆 by Oye Borges 布宜诺斯艾利斯成了一座充溢专制制度口号的恐惧世界。庇隆夫妇俩(女的叫埃娃·图阿尔特María Eva Duarte de Perón)的形象重复不时地出往常墙上、电台的节目里、以及报纸的新闻中。那个令人生厌和贫穷不堪的环境促使他写出了最精彩的短篇小说之一:《巴维尔图书馆》。这是一场关于残酷理想的噩梦,充溢了对“只能站着睡觉和拉屎”的小房间从数量到方式的影射。在《巴维尔图书馆》里,工作人员整天忙于既低微又没完没了的、使人丧失明智的活动;那里的指导则是一些在职业警察辅佐下,以忽然攻击的方式抢占了本该由学问分子和作家占用的地盘的可恶之徒。 《阿莱夫》除了收录了同名的一个短篇小说之外,还收录了诸如《》等故事。在《不死的人》中,主人公喝了能够免人们于一死的秘密河流的水。伊兹密尔达的一位古董商也是荷马,也是演说家鲁福,也是斯坦福的一名军人,一位回历七世纪辛巴德七次旅游纪实的译者,也是萨马尔干达监狱的一位棋手,比卡尼尔和波希米亚的一位星相学家,蒲柏所写的《伊利亚特》的订户。在《为不死的人写的道德纲要》中,“不死的人”说,我们大家都像尤利西斯那样,既是一切的人,又什么人也不是。在《》中,博尔赫斯描画了一个无可救药者是如何使自己走向消灭的。因果关系支配并阐明了人物的命运:楚尔·林德就是纳粹德国。在《阿莱夫》中,为了扫除单相思,博尔赫斯采用但丁的措施,写了一个故事,作为与丢弃他的情人相会的独一伎俩;同时,以这种方式,在自己对环境所构成的世界观中,抹去对他自己所遭到的欺负和记忆。 他写的随笔,好像他写的小说那样,其主体也是崇尚伯克利、斯宾诺莎或者布拉德利的结构:以毫不掩饰的唯心主义结构废弃历史学家、社会学家和社会剖析学家的习俗。他以时间和永世、同一性和多样性的概念冲破了独一性和其它性。对他来说,重要的是中止走向美好的旅游,而不是去寻觅谬误,由于那只是科学和权益的陈腐内容。他的聪慧便是作家的聪慧,也就是那位以想象来处置奇妙、而错误事物的背景作细致剖析的作家。他从私自得知,假如没有个体的人,我们不可避免地要成为时间的原资料,具有那种既无过去、又无未来的循环往复的性质。 外国文学双月刊 原题目:博尔赫斯的作品 题图:博尔赫斯在西西里岛 by Ferdinando Scianna 本文编辑:余准 关于博尔赫斯的一切 ●●● “阅读原文”可看文学之父博尔赫斯|哈罗德·布鲁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