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排练结束之后,他直接去了预告地点,反正他哥应该会提前到案发现场等着小偷先生为魔术表演开幕的,所以他不回家应该也没什么事。 这次的宝石到手的很容易,容易到他甚至不需要施展多少障眼法就已经把在场的警察骗的团团转。而他之所以下手的如此简单,是因为那个总是伫立在现场,一双幽兰的眸子仿佛看穿一切的少年不在。他哥第一次缺席了怪盗基德的演出。 他甩掉了那群警察,坐在天台的边缘。他知道他该回家,可他却依旧执拗的等待着那个执著追逐着他的少年。 其实,他才是那个执著追逐那个永远闪着光的少年的人啊…… 早就过了零点,半夜两点的夜风真的很冷,借着冷意,快斗总算找回一些理智。 滑翔翼划过寂静的城市上空,顺利降落在家里的后院。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家门,以为会像任何一个晚归的孩子一样,遭到家长的批评教育,但他错了。 他发现好像有越来越多的事情脱离的他的掌控。 “哥!” 工藤新一就那样躺在地毯上,像一个熟睡的孩子。 如果不是快斗知道他哥有轻微洁癖,不可能躺在地毯上,还真的会以为他只是睡下了。 面对着快斗的呼唤,躺下的人全无反应。 快斗的耳朵在一瞬间耳鸣了,他慌了,他害怕了,他后悔了。 如果自己早点回家……如果他没有那么固执,非要在那里等,是不是就能早点发现异样? 等到周围静下来,只剩下他哥那张苍白的脸和消毒水的气味时,他才由衷的感叹起自己的临场反应能力。明明人已经颤抖个不停了,但还是立刻拨打了急救电话,跟着救护车到达医院,看护新一做完检查,输了液,还去缴过费。而就在刚刚不久前,他的心脏才完全平静下来。 高烧加上过劳。这是工藤新一昏倒的原因。 一整天,他都没有发现他哥居然发烧,还是烧到39摄氏度。就因为昨天那个小插曲,导致他一整天都心神不宁。虽然他和田中还和平时一样相处,但是到底上是有什么变了,他们两个人没有办法完全回到从前。 至于过劳,他知道这段时间他哥每天都在忙,忙些学生工作的事情,有时候是社团,有时候是老师交代的任务,更多的时候是学生会。 但他完全没办法替他分担…… 一种深深的自责和无力感将快斗包围。 黑羽快斗守了一夜,而工藤新一是第二天早晨才醒过来的,对于自己的晕倒,他表现得很平静。 因为身体并无大碍,所以留院观察了一晚上,他就已经能够出院了。只是依旧有一点烧。 “哥你干什么?” “上学。” “你还生病着上什么学?我已经给你请完假了,你就安心待在家里,顺带一说,我也请了假。还有我要解释一下!我是为了照顾你才请假的,不是想逃学啊!” “……” “咳咳……”工藤新一隐忍的咳了两声,系上围裙。 快斗一把拉过烧还未退,却要进厨房为他做饭的工藤新一。 “哥,听话,躺好,我来。” 快斗的厨艺没有那么高超,但几道家常菜还是拿得出手的。 吃完饭,在快斗的叮嘱下喝了药,新一很快就沉沉的睡去。 守在新一的床前,黑羽快斗觉得这种情况很新奇。 因为新一的体质很好,从小容易生病的是他,所以难得有这样的时候,是他守在他哥哥的床前。 明明还没到黄昏,但厚重的窗帘遮挡住了窗外的光亮,屋内,是一片昏暗。 此刻的工藤新一没有了平日里的冷贵,多了几分柔和,就连他落在枕边的发丝好像都软了些。 快斗就那样在黑暗中描摹着他的侧脸,勾勒出他挺巧的鼻梁和瘦削的下巴的轮廓。明明已经看了17年,但好像怎么都看不够,明明那张脸和自己的也没多大区别,但好像因为新一那双清冷的眸子又给这张脸添加上了其他的韵味。 “原来……你也会生病啊。” 他的声音轻轻的,似乎在和沉睡中的人说话,又似乎在喃喃自语。 原来,你也只是一个寻常人。你也会累,会痛,会生病。正因为这样……看到平日里无所不能的你,此刻却脆弱成这样,我才会那么心疼啊…… 一缕发丝滑落到新一的眼睫上,长睫轻颤,宛若抖翅的蝶羽,美丽,易碎。快斗伸手,拂去他的发丝,不经意又带起一阵轻颤,长长的睫羽骚动掌心,带着些微微的痒。 快斗慌忙抽回了手,捂住自己不争气的心脏。 你瞧,我是那么爱你,连你睫毛的弧度都会让我心动……但这样的话,我却永远都没机会对你说出口。 快斗起身,看着新一略显乖巧的睡脸,他想,该走了,再不走,就要出事了。 可是转身的那一刻,他的手却被攥住了—— “快……斗……” 快斗猛地回头,却发现躺着的人眉头紧皱,没有苏醒的痕迹,似乎只是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下意识的寻找安全感。 可是,哥,你叫了我的名字。 手上的温度提醒着他,他们是真实的在接触,而他刚才也没有幻听。 这一刻,他只剩下贪恋。 他自嘲般恶劣的扬起嘴角,将那人的手轻轻从自己的手中剥离,继而—— 俯身而下,触碰那一片柔软。 对不起,哥哥,我真的不想只做你的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