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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学院法律人长大引航系列活动之 学术大家谈(第二期) 雷磊教授——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 编者按：如何在纷繁的研讨生生活中掌握学习的主旋律？如何规划自己的学术生活？如何在读书中找到乐趣？“法律人长大引航”系列之学术大家谈第二期约请到了法学院教授雷磊教员，经过火享他的求学阅历以及对读书写作的见地，希望能给我们带来一些启迪。 ”
人物简介 雷磊，中国政法大学教授。2008—2009年参与教育部留学基金委员会“分离培育博士”项目留学于德国基尔大学，2011年于瑞士弗里堡大学联邦主义研讨所访学，2015—2016年德国海德堡大学访问学者。主要研讨方向为法哲学与法学措施论。近年来于《法学研讨》《中国法学》《台大法学论丛》《政大法学评论》《中外法学》等刊物发表论文50余篇，专著（独著）4部、译著8部；掌管国度社科基金青年项目、教育部青年课题各1项，校级项目1项，参与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严重课题攻关项目、国度社科基金重点项目、司法部国度法治与法学理论研讨项目等多项。入选2013年北京市高校“青年英才计划”、中国政法大学优秀中青年教员培育支持计划（2016—2018）。
01 我与法大的三生三世 我是2000年进入法大的。一年级的时分，我对法理专业不是很感兴味，大家知道，学习法理学这种没有任何部门法学问支撑的学科，理论性很强，学习起来十分容易单调和感到无聊的。后来在课外阅读的过程中，偶尔发现了舒国滢教员写的小册子《在法律的边沿》和刘星教员的《西窗法语》，就是这样的一些小的册子引发了我的兴味，原来在这样一个个小故事或现象的背地会有这么多值得深思的东西，它们远远不是一些单调的概念所能容纳的。可当时依然没有以后要走学术道路的想法。机缘巧合发作在大学三年级的时分，那时正好赶上“非典”，几门专业主干课上了1个月就停课了。那个时分被关在学校无所事事，我就经常跑去图书馆看书。读完卡多佐《司法过程的性质》之后有了一点想法，就写了一篇读书讲演。非典终了后，我拿这篇文章参与了学校举行的第2届“学术十星”的活动并侥幸地获了奖。在那个活动中，我认识了舒国滢教授，也就是后来我的硕士和博士生导师。本科毕业时，我取得了输送研讨生的机遇，在选择专业，我曾犹疑不决，由于那个时分就像今天一样，民商法学是首选。但可能遭到“学术十星”荣誉的鼓舞和舒教员的鼓舞，我最终报了法理学。这里面或许有偶尔的要素。关于这个选择，很多人表示不了解，由于我的总成果当时在法学院排名第一，完整能够选择更为“抢手”的专业。但往常回想起来，我觉得当时跟随自己内心的想法，还是走对了路，至少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我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合适搞法理学研讨。 研讨生阶段，正赶上法学措施论的研讨在国内学界掀起热潮，如何从以前那种十分庞大的叙事转向一种更精致的研讨成为思索的主题。当时的一个主要观念是，我们缺乏一种精微的法律技术性研讨，特别是它的适用问题，以及中国如何从一种立法导向的研讨转向后立法时期的司法导向研讨。我就跟随着导师一头撞进了这样一个范畴，阅读了一些经典文献。大约在二年级的时分，在措施论诸多的径路里面，我找到了自己比较感兴味的一个研讨的径路或者方向，那就是法律论证理论，或者说是一种剖析性的措施论径路。从研二到博士阶段直至今天，我都是沿着这样一个基本的进路在往前探求。在导师的倡议下，我在研讨生阶段学习了德语，继续跟着他攻读博士。博士二年级时，我带着关于类比推理的博士论文选题去了德国基尔大学访学。其实，当时国内关于法律类推的文献已有不少，但我发现基本没有从一种剖析性的径路去说的。同时学者们关于类比推理的争议十分大，而我的一个宗旨就是要为类推作为一种的理性论证方式中止辩护。在基尔的一年我收获良多。联络导师阿列克西教授作为世界一流学者的眼界、思绪与论证的作风都对我影响颇大。他不只为我直接把定了毕业论文的大纲，而且他也像一扇通往德国法哲学传统的窗户，为我翻开了一个世界。自从2010年回国从教年以来，我基本上也是依照这样一条道路在前行。 02 我们知道雷磊教员受邀担任过很多论文大赛的评审，那您以为往常硕士生论文写作存在哪些问题呢？ 在我看来，问题主要是三个方面：第一个是缺乏问题认识。我们很多论文能够说是有主题而没有问题（就是有theme和topic，但是没有question和problem）。这样的论文看上去很像教材中的一章。这是很常见的一个问题。我们很多同窗经过几年学业的学习，都能很直观地知道某个主题很重要，但却不知道在这个主题之下真正的问题是什么，发现不了question。有的问题大致上今天曾经构成了通说，那假如再接下去做的话可能意义不大（当然应战通说也能够），但是有的问题在今天依然没有一个统一的见解。当对一个question存在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解答的时分，它就称为一个problem，那这个问题可能就真的是具有理论意义的一个重要问题。但是我们不少同窗没有发现真正的problem。这就反映出我们在读书的时分缺乏前思和后想。之所以选择某本书，或者是听了教员的引荐，或者是地道依据自己个人的兴味。拿起一本书或者某一方面的文献资料，看完了就完了，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左不见支持者，右不见批判者。教员普通都会引荐一些经典的作品让同窗们去阅读，而经典的作品之所以经典，一定是由于要么作者提出了学说史上的重要问题，要么他在这个问题的思索前往前推进了重要的一步。作品和人物不因其自身而巨大，一定是由于“问题”而巨大。这就需求我们去深化了解和剖析问题问题，看看他的前辈、跟随者、反对者都说了什么，只需这样才干让你明白他的重要性（也可能是错误性）。这都需求我们去中止深化的思索，这样思索的成果就不会简单地停留于引见某个主题的方方面面的层次了。 第二个方面是缺乏明白的措施。任何一个好的研讨必定不是措施上杂糅的，它一定是将一套措施贯彻到底的。从大的方面讲，研讨措施普通包含三类：阅历、剖析与评价。好比，法社会学主要从事的是阅历的措施，调查、统计、剖析，这是一套阅历主义的措施。法理论要是中止的是概念剖析和逻辑剖析的工作，法伦理学则主要依托规范伦理学中止评价性的工作。但是我们很多同窗没有很好的措施认识，面对一个主题、以至找到一个问题之后，不知道该怎样去构成一篇论文。所以我们看到他运用的措施在不同层面之间跳来跳去，应该作概念剖析来界定论文主题时，他可能没有中止一个界定，而是在堆砌阅历资料；在应该中止评价时，他会以概念剖析的外壳填入自己的评价；在与相对立的观念中止论辩时，他也可能与对手不在同一个层面上说话——对手举证说“理想中存在某种现象”，而他的回应是“这是错误的”；或者对手说“某某要素是某个概念所必要的特征”时，他说的是“理想中并非如此”。这就是无效的论辩，永远说不到点子上。 第三个就是没有学术传统认识。每一个做真学问的人必须求找到自己的学术传统。我们同窗特别容易堕入的一个误区，就是当接触到一大堆资料后，觉得这也不错那也不错，就把它拼在一同。或者，今天发现这个问题不错就写一点，明天发现那个问题不错也写一点，今天觉得现代主义很好，明天又觉得后现代主义不错。这不是真正做学问的方式。好比欧陆传统的法学措施论里面，至少包含了4个不一样的传统，每个传统都不一样。所以不要看他们题目写的都是法学措施论，但是他们的理论资源、剖析问题的视角是不同的。没有传统，在写论文时就会跳脱不定、隔靴搔痒，有时看上去文章援用的资料很多、写得很花哨，但缺乏真正的力度与穿透力。所以打个好比来说，做学问要学少林派，固然慢些，但一步一步能把基础功做扎实；而不要学星宿派，上手的确很快，但底子薄，在高手面前摧枯拉朽。 所以总的来说，同窗们需求进入到自己所信服的某个学术传统中去，发现真正的问题，并一套地道的措施去论述或处置问题。
03 问：那您觉得针对这三个问题，我们应该如何来增强写作锻炼呢？ 雷：我觉得研讨、写作、阅读是一体化的事情。起步阶段，你可能需求教员的指点。当你还没有明白为什么一部作品很巨大的时分，你的教员，由于丰厚的学识积聚和普遍的阅读阅历，认识到它的重要性，并引导你以此为切入口中止阅读和思索。接着，经过一段时间的阅读积聚，你要学会发现问题，了解这本书、这部作品主要处置的问题是什么，以及作者的观念和论据是什么，但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你要处置的就是盘绕该问题中止横向和纵向的研讨。
以哈特的《法律的概念》为例，好比说你曾经找到了这本书要处置的就是那个经久不衰的问题——“法是什么”。然后你会发现，他在这部书里面，一个主要的批判对象是奥斯丁，这个时分你会有一个疑问：哈特为什么要批判奥斯丁？奥斯丁究竟错在哪里？此时你就要往前追溯找到奥斯丁的有关著述，中止对比式的阅读，构成你的判别，这是纵向研讨。然后，你可能要中止横向追溯，找到关于哈特的理论的批判者，好比说德沃金，那你要去看德沃金的作品，找到他跟哈特针对这个问题的分歧点。此外，可能还要往后看，由于哈特究竟是在上个世纪中叶的时分写了这本书，今天在英美学界占领主流位置的一些法哲学家基本上都遭到过他的影响。那么，他们是如何展开哈特理论的，特别是当德沃金批判了哈特的理论之后，他们内部是怎样给予回应的。只需有了这样一个系统了解之后，你才能够对这个问题真正地中止深化思索，而这个过程可能需求破费你整个研讨生的期间、以至更长时间。 04 研讨生应该从哪些方面进步自己的逻辑剖析才干呢？ 雷：逻辑思想才干，这个我想从两个方面来谈。一方面，在阅读经典文献时，要特别关注大学者之间的争论。优秀学者的争论一定是有逻辑、分层次的，剖析思想特别强。特别是今天的剖析法学的传统中充溢了大量逻辑很强的论证。所以我们首先需求去看的是著名学者之间的争论，既要关注他们各自的观念，更要关注他的论证措施，以作为自创，这是第一点。另一方面，我倡议大家能够多看看批判性思想的著作，好比说我校逻辑学研讨所的朱素梅教员翻译的《批判性思想》，内容丰厚且在各学科之间通用，阐明了很多论证中可能呈现的逻辑错误，有助于我们学会契合逻辑的论证剖析，以及研讨和论文写作时应予以避免的误区。 05 雷磊教员寄语 不时以来，法大就有这样一个传统（当然我也是听老教员说的），叫做“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我深表认同。关于我们研讨生而言，我觉得还是要踏踏实实地去读书、思索，少参与一些浮夸和流于名义的活动，扎扎实实学好自己的专业，踏踏实实地找到一个真正合适自己的工作岗位和社会定位。 06 星引荐
《批判性思想》，[美]布鲁克·诺埃尔·摩尔，理查德·帕克著；朱素梅译
《研讨是一门艺术》，[美]韦恩·布斯、格雷戈里·卡洛姆、约瑟夫·威廉姆斯，陈美霞、徐毕卿、徐甘霖译
《法学措施论》，[德]卡尔·拉伦茨著、陈爱娥译
中国政法大学法学院研工办 法治天下 学问古今 义务编辑： 曹 楠 鲁谷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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