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第92回（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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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回

三僧大战青龙山　四星挟捉犀牛怪

那伙精不知死活，一个个各执枪刀，摇旗擂鼓，走出洞来，对行者喝道：“你个不怕打的猢狲儿，你又来了！”行者最恼得是这猢狲二字，咬牙发狠举铁棒就打。三个妖王，调小妖，跑个圈子阵，把行者圈在垓(gāi)心。那壁厢四木禽星一个个各轮兵刃道：“孽畜！休入手！”那三个妖王看他四星，自然惧怕，俱道：“不好了！不好了！他寻将降手儿来了！小的们，各顾性命走耶！”只听得呼呼吼吼，喘喘呵呵，众小妖都现了自身：原来是那山牛精、水牛精、黄牛精，满山乱跑。那三个妖王，也现了原形，放下手来，还是四只蹄子，就如铁炮普通，径往东北上跑。这大圣帅井木犴(àn)、角木蛟紧追急赶，略不放松。惟有斗木獬、奎木狼在东山凹里、山头上、山涧中、山谷内，把些牛精打死的、活捉的，尽皆收净。却向玄英洞里解了唐僧、八戒、沙僧。沙僧认得是二星，随同拜谢，因问：“二位如何到此相救？”二星道：“吾等是孙大圣奏玉帝请旨调来收怪救你也。”唐僧又滴泪道：“我悟空徒弟怎样不见进来？”二星道：“那三个老怪是三只犀牛，他见吾等，各各顾命，向东北艮(gèn)方逃遁。孙大圣帅井木犴(àn)、角木蛟追逐去了。我二星扫荡群牛到此，特来解放圣僧。”唐僧复又顿首拜谢，朝天又拜，八戒搀起道：“师父，礼多必诈，不须固然拜了。四星官一则是玉帝圣旨，二则是师兄人情。今既扫荡群妖，还不知老妖如何降伏，我们且收拾些细软东西出来，掀翻此洞，以绝其根，回寺等候师兄罢。”奎木狼道：“天蓬元帅说得有理。你与卷帘大将维护你师回寺安歇，待吾等还去艮方迎敌。”八戒道：“正是，正是，你二位还协同一捉，必须剿尽，方好回旨。”二星官即时追袭。八戒与沙僧将他洞内细软法宝，有许多珊瑚、玛瑙、珍珠、琥珀、砗磲、法宝、美玉、良金，搜出一石，搬在外面，请师父到山崖上坐了，他又进去放起火来，把一座洞烧成灰烬，却才领唐僧找路回金平慈云寺去。正是：经云泰极还生否，益处逢凶实有之。爱赏花灯禅性乱，喜游美景道心漓。大丹自古宜长守，一失原来到底亏。紧闭牢拴休旷荡，须臾懈怠见划一。

且不言他三众得命回寺，却表斗木獬、奎木狼二星官驾云直向东北艮方赶妖怪来。二人在那半空中，寻看不见，直到西洋大海，远望见孙大圣在海上呼喊。他两个按落云头道：“大圣，妖怪那里去了？”行者恨道：“你两个怎样不来追降？这会子却冒冒失失的问甚？”斗木獬道：“我见大圣与井、角二星战败妖魔追逐，料必擒拿。我二人却就扫荡群精，入玄英洞救出你师父、师弟。搜了山，烧了洞，把你师父付托与你二弟领回府城慈云寺。多时不见车驾回转，故又跟随到此也。”行者闻言，刚才喜谢道：“如此，却是有功，多累！多累！但那三个妖魔，被我赶到此间，他就钻下海去。当有井、角二星，紧紧追拿，教老孙在岸边抵挡。你两个既来，且在岸边把截，等老孙也再去来。”好大圣，轮着棒，捻着诀，辟开水径，直入波澜深处，只见那三个妖魔在水底下与井木犴(àn)、角木蛟舍死忘生苦斗哩。他跳近前喊道：“老孙来也！”那妖精抵住二星官，措手不迭，正在危难之处，忽听得行者叫喊，顾残生，拨转头往海心里飞跑。原来这怪头上角，极能分水，只闻得花花花，冲开通路。这后边二星官并孙大圣并力追之。

却说西海中有个探海的夜叉，巡海的介士，远见犀牛分开水势，又认得孙大圣与二天星，即赴群居网宫对龙王慢条斯理报道：“大王！有三只犀牛，被齐天大圣和二位天星赶来也！”老龙王敖顺听言，即唤太子摩昂：“快点水兵，想是犀牛精辟寒、辟暑、辟尘儿三个惹了孙行者。今既至海，快快拔刀相助。”敖摩昂得令，即忙点兵。须臾间，龟鳖鼋(yuán)鼍(tuó)，鯾(biān)鲌(bó)鳜(guì)鲤，与虾兵蟹卒等，各执枪刀，一齐呼吁，腾出群居网宫外，挡住犀牛精。犀牛精不能行进，急退后，又有井、角二星并大圣拦阻，慌得他失了群，各各逃生，四散奔忙，早把个辟尘儿被老龙王领兵围住。孙大圣见了心欢，叫道：“消停消停！捉活的，不要死的。”摩昂听令，一拥上前，将辟尘儿扳翻在地，用铁钩子穿了鼻，攒蹄捆倒。

老龙王又传号令，教分兵赶那两个，辅佐二星官擒拿。即时小龙王帅众前来，只见井木犴(àn)现原身，按住辟寒儿，大口小口的啃着吃哩。摩昂高叫道：“井宿！井宿！莫咬死他，孙大圣要活的，不要死的哩。”连喊数喊，已是被他把颈项咬断了。摩昂叮嘱虾兵蟹卒，将个死犀牛抬转群居网宫，却又与井木犴(àn) 向前追逐。只见角木蛟把那辟（bì）暑儿倒赶回来，只撞着井宿。摩昂帅龟鳖鼋鼍，撒开簸箕阵围住，那怪只教：“饶命！饶命！”井木犴(àn)走近前，一把揪住耳朵，夺了他的刀，叫道：“不杀你！不杀你！拿与孙大圣发落去来。”当即倒干戈，复至群居网宫外报道：“都捉来也。”行者见一个断了头，血淋津的倒在公开，一个被井木犴(àn)拖着耳朵，推跪在地，近前认真看了道：“这头不是兵刀伤的啊。”摩昂笑道：“不是我喊得紧，连身子都着井星官吃了。”行者道：“既是如此，也罢，取锯子来，锯下他的这两只角，剥了皮带去。犀牛肉还留与龙王贤父子享之。”又把辟尘儿穿了鼻，教角木蛟牵着；辟暑儿也穿了鼻，教井木犴(àn)牵着：“带他上金平府见那刺史官，明究其由，问他个积年假佛害民，然后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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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灿，中国国度话剧院国度一级演员，北京市言语学会朗诵研讨会会长。在多部电影和多部电视剧中塑造了邓小平的艺术形象，被誉为“形神兼备”。1950年代起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小喇叭》节目中播讲了几百个故事，被爱称“曹灿叔叔”。播讲《李自成》等三十余部长篇小说，发明出自己绘声绘色的演播作风，被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列为“十大演播艺术家”，1991年“听众最喜欢的优秀演播艺术家”。在本项目中，曹灿演播《西游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