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角色“越来越黑”的背地，是厂商与种族主义四十年的战争 ...

游戏角色“越来越黑”的背地，是厂商与种族主义四十年的战争史

《种族清洗》（Ethnic Cleansing）是一款在2002年发布的FPS游戏，游戏的内容相当直白：玩家将在其中表演一名“3K党”（美国历史上奉行白人至上主义的排外团体），在美国的贫民窟射杀黑人、墨西哥人与亚裔，游戏的结局以玩家闯入“意第绪语（犹太人运用的口头言语）控制中心”，并杀死密谋统乱世界的时任以色列总理阿里埃勒·沙龙（Ariel Sharon）告终。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款游戏都算得上是寻衅意味满满。游戏中的有色人种被描写成了十足的丑角，一些黑人还衣着印有“NIGZ”字样的衣服，犹太人也一如既往地偷偷做着试图“统乱世界”的勾当。

当游戏正式出卖之后，它很快成为了各大媒体口诛笔伐的对象。有人称它“极端愚笨”，也有人呵责这款游戏正在“怂恿仇恨”，在直播平台Twitch上，它很快成为了黑名单游戏中的一员。但即便如此，大部分的行动攻击仍未对这款游戏构成影响。究竟相较于那些登陆各大平台的“正派游戏”，这款游戏的受众简直没有正常玩家，留下来的或许只需那些真正的“死忠粉”而已。

在《种族清洗》出卖次年，又呈现了一款相似的游戏《白色法律》（White Law），让玩家表演一名美国警察经过与少数族裔的战役来“扞卫”自己的领土。它依据一部名为《特纳日记》的小说改编。小说讲述了一个北美的种族主义公开组织，经过控制核武器掀起了一场针对有色人种的内战，并将战争扩展到全世界的故事。

站在这些游戏背地的，是臭名昭著的美国新纳粹组织“国度联盟”（National Alliance）。就像其他的右翼团体一样，它所持有的政治观念也无非是反犹主义与白人至上主义的老一套，而相比于说他们是想要制造出有价值的游戏，倒不如说电子游戏在他们眼里，只是用来鼓吹种族主义思想的“工具”。

但关于不想在电子游戏中成为受歧视对象的玩家来说，真正严峻的问题是这几款游戏并非“仅有”的种族主义作品，制造此类游戏的开发商也不只是“国度联盟”。自电子游戏降生以来，种族主义的幽魂就好像烂疮普通附在了游戏身上，从未分开。

判决

把时间拨回1982年，一款名为《卡斯特的复仇》（Custer's Revenge）的动作游戏在雅达利2600平台上出卖。卡斯特是生动在美国印第安战争期间的白人军官，因战争中的屠杀与性损伤行为被称为“印第安杀手”，在游戏中，玩家要表演卡斯特规避障碍物，抵达终点并做出一些“恢复历史”的行为。

置信单从描画上来看，你就能感遭到这款游戏的恶劣水平：《卡斯特的复仇》简直不加掩饰地直接展示了对女性群体的暴力行为，而且它反映的是最具种族主义颜色的屠杀与殖民时期的历史。

这惹起了气势浩荡的行动回击，当这款游戏的开发商AMI（American Multiple Industries）在纽约举行完游戏新闻发布会的第二天，两百多名美洲原住民分离女权主义者在街上发起了反对这款游戏的抗议游行。

而它所招致的法律诉讼也很快随之呈现了，但这并非是人们想象中的正义制裁，反倒多少沾点“恶人先告状”的气息。

当《卡斯特的复仇》出卖不久之后，纽约州萨福克郡的立法机关经过了一项决议：他们以为电子游戏会促进立功活动，从而对萨福克郡居民的健康战争安构成“火烧眉毛的风险”。总而言之，这项决议旨在遏止一些游戏在商场等公共场所出卖，而《卡斯特的复仇》就是其中的一员。

游戏的开发商AMI很快就盯上了萨福克郡的立法机关，并向其发起了诉讼，请求他们共赔偿1100 万美圆的巨款。其中的100万美圆针对立法机关的决策对游戏构成的销量损失，1000万则针对决议的推进者菲利普·诺兰，AMI公司征引了美国宪法第一与第十四修正案，以为这项决议侵犯了宪法规则的行动与新闻自由权，即当局无法在不违犯公民权益的状况下来监管这些电子游戏。

这场诉讼在政府无法证明这些游戏会带来“火烧眉毛的风险”，与AMI公司没有证据表明决议对游戏销量构成负面影响的状况下不了了之。在近三十年后的“布朗诉文娱商业协会案”中，同样是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将电子游戏裁定为受宪法维护的“传播媒介”，就连“遏止将暴力游戏销售给未经父母监视的孩子”的法案都被视为违宪行为。

在往常看来，《卡斯特的复仇》所引发的争议或许相当荒唐，特别是在追求“政治正确”的大背景下，你简直难以想象世界上仍存在着这些如此赤裸裸地鼓吹种族主义思想的电子游戏。

但理想则是这类状况简直从未消逝，就好比TSR LLC在前段时间招致争议的《星际前线：新创世纪》，游戏将黑人列为了“亚种族”，且智力属性只需9点，而与之相对的是“白人种族”的13点智力。相似《种族清洗》这类赤裸裸的新纳粹游戏也有不少，就好比美国另一新纳粹组织NSDAP/AO的《集中营老鼠狩猎》（concentration camp rat hunt），让玩家能在奥斯维辛集中营中射杀犹太人。

这些游戏能够存在的缘由可能要追溯到“美国国度社会党诉斯科基村案”，1977年，一个美国犹太裔乡镇的新纳粹组织向警察报备申请游行活动，但人们很快就胜利从县级巡回法院拿到了紧急禁制令并阻止了这场游行。

不久之后，新纳粹政党美国国度社会主义党将这件事闹上了最高法院，并同样依托宪法第一修正案中的行动自由权驳回了限制令，这起诉讼也成为了美国教科书般的经典法律案例。而被允许的种族主义与歧视行动就这样渗透到了电子游戏中，在法律层面上，人们简直对这类游戏黔驴技穷。

博弈

虽说法律为种族主义游戏提供了一定的生存空间，可这并不代表人们会对它们视而不见，你在steam等各大游戏平台就简直看不到那些带有种族主义颜色的游戏。

这一方面是由于各大平台对游戏的检查相当严厉，究竟就连不少黄油的发行商都得经过R18补丁来规避平台的检查，难以想象游戏平台会冒着公关危机的风险让这类游戏上架。另一方面，技术才干成熟的游戏开发商简直不会主动去踩“种族主义”的雷，在过去的CD-rom时期乃至更久远的雅达利时期，随同着报纸与经销商应用噱头的大肆宣传，像《卡斯特的复仇》这类由只想捞钱的AMI公司制造的烂游戏也能大赚一笔，但随同着游戏行业的飞速展开，这种粪作想要进入公共视野的难度高了不少。

但平台同样有着自己的问题，往常更亟待处置的问题或许是游戏平台与线上游戏的种族主义骚扰。

依据ADL（美国反诽谤联盟）在2019年的讲演，近乎2/3的游戏玩家都在线上游戏中遭到过言语歧视与骚扰。其中最直接的冒犯行为就是在游玩一些网游时顶着带有激烈歧视气息的ID，除此之外，一些内置语音交流的游戏也是重灾区，笔者在多年以前游玩《CS:GO》国际服时就经常被迫堕入这种争持。

所幸玩家们遇到这种状况还不算太无助，往常不少网游厂商都积极引入了对玩家间交流的管控措施，好比拳头公司在《Valorant》中内置的反骚扰系统，以及前段时间育碧为《彩虹六号：围攻》实装的名誉系统，它们都旨在监控玩家对局之间的交流，并给一些发表歧视行动的玩家铁拳制裁。

但关于游戏中种族矛盾的争论似乎永远都不会消逝，油管主Shirrako曾做过这样一个实验：在《荒野大镖客2》中，他将一名黑人带到了3K党的集会现场，固然最终什么交互都没有发作，但这个视频的阅读量还是轻松破了千万，这场拱火行为引发了大范围的争持，也不知道将3K党当成彩蛋做进游戏的R星作何感受。

不外这把火究竟还是烧到了R星自己身上，有玩家开挂将这些只应存在于单机方式中的人物模型带到了线上方式，化身3K党成员在联机中大杀四方，事情以R星紧急修正了游戏文件为告终。总而言之，即便游戏平台与厂商试着规避这些问题，但只需理想中有种族主义者存在，这类行为或许就永远不会消逝。

在平台和厂商与种族主义者之间的博弈之外，也有不少严肃的开发者选择主动去触碰这一话题，来表白对种族主义思想的驳斥。就好比《生化奇兵：无限》以“美国例外论”塑造并批判的反乌托邦天空城哥伦比亚，在去年，也有《黑港》（Blackhaven）这类深思殖民主义的免费独立游戏呈现。

以往常的视角来看，目前的游戏产业似乎规避了不少问题，像《卡斯特的复仇》或《种族清洗》这样的新游戏往常曾经变得相当稀有，但相同的问题总会以另一种方式呈现，特别是关于“种族主义”这类敏感话题。

边疆

《自由！》（Freedom!）是一款由明尼苏达教育计算联盟制造的用于“教育”的PC游戏，玩家要在游戏中表演一名南北战争时期逃离南方种植园的黑奴，为了足够严谨，开发者们以至请来了黑人作为顾问，在恢复历史上做了相当细致的考据。

但正是由于足够写实，因而流程中极具冒犯性的方言与俚语招致了不少人的批判，还有人以为这款游戏过于淡化了黑人所遭受的灾难。在学生家长们的诉讼要挟面前，这款游戏最终被迫下架，但无论如何，《自由！》的初衷只是为了展示奴隶制的残酷，不外在“歧视”与“非歧视”的边疆上，游戏开发者们似乎一直仍未找到那条划分正确与否的界碑。

而在那些严肃的问题之外，相对轻度的种族问题也有不少，曾经有着破千万销量的经典格斗游戏《街霸2》，此前就在国外引发过不小的争议，在不少人看来，这款游戏就像是部“呆板印象合集”。

好比长相就十分“战役民族”的俄罗斯摔跤手桑吉尔夫，在设定中他的文娱活动是与灰熊格斗；还有用瑜伽术战役，手脚都能伸长的印度僧人达尔锡；代换到中国大约就是以丸子头与旗袍为招牌形象的春丽，固然一些设定可能看起来“还不错”，但仍显得多少有些奇特。

而随着往常政治正确风潮的愈演愈烈，往常的业界又不得不面临着新的问题，过于“正确”的作品蚕食着开发者们的创作自由，就连玩家们也难以为那些离谱的作品买单。在政治正确面前，诸如“女权主义”等问题也无限被放大，时不时就会呈现一些令人流汗黄豆的新闻。

一面是“种族歧视”的海水，一面是“政治正确”的火焰，自电子游戏降生以来就裹挟其中的种族问题宛如附骨之疽，搅扰了玩家们几十年之久，在往常看来，还颇有愈演愈烈之势。

关于中国玩家而言，或许难以了解西方游戏开发者们所遭遇的困境，但当那些万众注目的“3A大作”也逐步遭到“政治正确”的损伤之后，影响到的总归是我们这群玩家自身。在理想中的种族问题真正消弭之前，人们可能一直要面临着这些争论，而我们独一能做的，或许也只剩下等候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了解了。